与“国脚”一起看球

作者简介    

王志勇 上世纪90年代，作为联合国维和部队军事观察员先后两次赴中东及海湾地区执行任务；在海湾战争期间，曾任联合国维和部队驻该地区的首席军事联络官。

若干年来，不时听到女士们抱怨自家男人只爱足球，不管家，不要老婆。我爱人对此却从无怨言，还常在人前人后不无得意地夸我是个“球盲”。其实，我上小学时倒也踢过一两回，记不清是因与人打架还是球技欠佳，反正是小学没毕业就被球队除名了。从此既未看过球（包括电视），更没踢过球。谁知已过不惑之年，在科威特竟让足球给搅得晕头转向。

1997年10月5日，我去科威特机场送人，恰赶上中国足球队抵达。在异国他乡见同胞自然是件幸事，不想被《中国体育报》一记者抓住盘问：“是球迷吗？”

当着这么多“国脚”的面讲出实情显然不太礼貌，可撒谎似乎也不合适，正在犯嘀咕时，一英俊小伙儿挤过来，瞅着我的蓝色贝雷帽和迷彩服，问：“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吧？” 

我点头称“是”。

“有人托我给你们带来了东西。”

“那太感谢了，请问贵姓？”

“姓谢，谢峰。”

而后的几天中，在谢峰的引见下结识了高峰、范志毅、李金羽、江津、李铁、毛毅军等“国脚”级球员，每天下午球队训练后便与他们聚到一起聊天侃地，却极少谈及足球，也许他们业已察觉到我是个对足球一窍不通的“球盲”。

一天下午，高峰、李金羽、谢峰等来到我在科威特的联合国军事联络官办公室。李金羽戴上我的钢盔，高峰穿上我的防弹服拍照。高峰照完相跳了几下，问到：“这么重，打起仗来能跑动？！”

我反问：“你怕死吗？”

“怕死！”

“那你就能跑动。”

10月10日晚，科威特国家队在主场迎战中国国家队。联合国驻伊拉克-科威特观察团我们中国支队军事观察员一行十人举着国旗，打着“横扫波斯湾，进军法兰西！”横幅，来到卡迪西亚体育场中-科足球赛现场。

说实话，我们对中国队能否赢心里也没底，早就听说科威特队如狼似虎，故在横幅背面写上“中国队，拼啦！！！”以备我方失利时用（原拟：“哥们儿，拼啦！！！” 后顾虑有失斯文而遭否决。）

比赛异常激烈，比分一度保持1:1，双方的攻势都颇为凌厉，最终高峰一脚定音，终场前踢进一球，中国队以2:1取胜。赛前，教练及队员都希望能保持平局，意外获胜令我们这帮当兵近30年的军人竟像孩子般地发起疯颠，狂呼乱叫，把帽子、衣服、纸杯扔上天空，就像在战斗中夺取了一个山头一样欣喜若狂。

其实，我们支队中只有两个够段位的球迷，其他人虽不像我这么“盲”，但也知球甚少。而我则由于过于好学上进，看球赛中几次露怯，更是“盲”出了水平。

中国队上半场曾一度被对方紧逼，兵临城下达10多分钟，形势十分紧张。忽听身旁有人惊叫“唉，角球！”，我听作“脚球”，大惑不解，心想足球不就是用脚踢的吗，干嘛这么紧张，便大声问道：“什么是‘脚球’？” 随即招来一片哄笑。旁边的战友神情凝重地悄声叮嘱道：“别再提这样的问题啦！”

比赛后与谢峰、高峰、李金羽等一起庆祝胜利畅饮时，同党们又提起我不耻下问的豪横，哄堂大笑之后，谢峰极有耐心地详尽解释了“角球’的含义，我也顺便把什么“越位” “点球”等一些球迷们不屑讨论的问题认真请教了一番。

次日晚，我又在范志毅的讲解下，观看了一场欧洲片足球赛的电视实况转播。看后颇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12日一早，送走中国足球队，我望着腾空北上的飞机，突发奇想——打个电话告知家人：“球盲”摘帽啦！

谁知刚刚赶回办公室，便接到爱人发来的传真，告称：女儿想要“国脚”们的签名。我不禁跌足长叹，光忙于“扫盲”竟将如此重大的事给忘了，幸好战友中的有识之士给“国脚”们拍照时把我也给捎带上了，赶紧寄几张回去，兴许能交差。

1998年10月，出差去爱尔兰途径伦敦时，与在英国足球踢球的范志毅、孙继海相聚，谈起当年在科威特球赛时，他俩对在我办公室畅饮欢庆胜利的情景记忆犹新。科威特是穆斯林国家在科境内喝酒是违法的，而在联合国维和部队的营区内喝酒则无任何禁忌。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喝出1桶威士忌、白兰地、啤酒及二锅头的空酒瓶，好像还有瓶使馆同事拿来的茅台，酣畅淋漓的一场大酒……

-End-

图文 | “蓝波湾庄园”公众号 

作者 | 王志勇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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