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 语

2020年初，正当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新冠肺炎疫情时，H5N8亚型高致病性禽流感再次悄然而至，给家禽生产带来严重危害。尽管过去还没有人感染这种病毒的报道，但许多证据表明其具备感染人类的潜在风险，这使得我们不能忽视其公共卫生威胁。

高致病性禽流感（HPAI）在世界范围内呈现周期性暴发。在2010年，人类首次分离到H5N8亚型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IAV H5N8），它来自H5N1亚型高致病性禽流感（IAV H5N1）Gs/GD 谱系的2.3.4.4进化枝，并与其它亚型流感病毒发生了基因重配，从而获得了编码N8型神经氨酸酶的基因片段。随后，该病毒发生洲际传播，在2014-2015年和2016-2017年期间发生了两次世界范围内的流行。在2020年初，欧洲再次检测到IAV H5N8，且在德国发现了两株新型毒株。发展至十月，在韩国也发现了与德国样本有高度核苷酸同源性的毒株，证明该新型毒株也已发生洲际传播。目前，2020年流行毒株的鉴定分析工作还在继续，IAV H5N8很可能已经发生了进一步的重组。

虽然还没有人感染IAV H5N8的报道，但我们绝不可对此掉以轻心。一些同归于进化枝2.3.4.4的毒株已有感染猪和猫等哺乳动物的能力，而该进化枝下的H5N6亚型更是有了感染人类的先例。在感染试验中发现，一些H5N8亚型的毒株能造成水貂的严重感染，个体间通过直接接触传播（水貂的呼吸系统与人类相似，是研究人类呼吸系统疾病的常用模式动物。在2014年HPAI H5N8疫情暴发后，研究人员在病毒全基因组分析结果中获得了与感染人类相关的分子标记，例如PB2-613I和PB2-702R等。这些情况都表明，IAV H5N8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感染人类的潜在风险。

图1 HPAI H5N8的发生、传播与暴发概况

图1总结了HPAI H5N8的发生、传播和暴发情况。（A）从2020年1月1日到12月1日各国累计上报的病例数，颜色代表了病例数量范围；（B）HPAI H5N8历史暴发大事记；（C）H5亚型流感病毒的传播链。野禽作为高致病性和低致病性禽流感的无症状携带者，常与家禽发生接触。家禽中的IAV H5N1可感染人，但人传人的可能性尚不清楚，目前没有HPAI H5N8感染人类的报道。

面对病毒来袭，科研人员第一时间开展病毒的防控工作。在病原检测方面，研究证明小沟结合剂与实时逆转录聚合酶链式反应的IAV H5N8的检测方法，灵敏度可达10个拷贝。在疫苗研发方面，已经揭示了2.3.4.4进化枝在HA抗原决定区的多个可导致抗原漂变的关键氨基酸突变位点，另外通过特定的基因改造，使得2.3.4.4进化枝毒株在鸡胚中的滴度大为提高，且不具备对哺乳动物的感染性，为疫苗毒株的筛选提供了理论指导。这些研究都为IAV H5N8的疫苗研发打下基础。

然而，单纯利用疫苗防控HPAI绝不是万全之策。众所周知，给所有的野生鸟类接种疫苗是不现实的，但恰恰野鸟扮演着欧洲H5N8亚型毒株流行的重要角色。持续的监测结果显示，疫苗的开发与应用很可能对该病毒的进化提供了较大的选择压力。此外，HPAI的流行还与很多共卫生因素相关，例如亚洲范围内屡禁不止的活禽交易、不完善的疫苗接种与病禽淘汰工作以及亟待完善的全球性HPAI监测网络与资料共享等。

总结与展望

综上，当今世界60%以上新发突发疫情的病毒来自动物界，人的健康和环境健康、动物健康是一个整体，我们要树立“健康一体化”的概念。人类必须建立一个强大的全球健康治理体系，以便及早发现病原，采取有效防控措施。健康是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最好的诠释，人畜共患病及全球性的公共卫生灾难不是一国能解决的，全人类必须携手合作才能有效加以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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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https://www.cell.com/the-innovation/fulltext/S2666-6758(21)00009-6

本文内容来自Cell Press 合作期刊The Innovation 第二卷第一期发表的News & Buzz 文章“Dealing with highly pathogenic avian influenza: An impending crisis” (投稿: 2020-12-30；接收: 2021-01-16；在线刊出: 2021-01-20；DOI: https://doi.org/10.1016/j.xinn.2021.100084)

引用格式：Lin R., Lu L., Lycett S., et al. (2021). Dealing with highly pathogenic avian influenza: An impending crisis. The Innovation. 2(1), 100084.

作者简介

李晶，博士，副研究员，硕士生导师。中国科学院微生物所病原微生物与免疫学重点实验室刘文军研究团队成员。基础研究主要从事流感病毒跨种间传播的分子机制及致病机理研究，重点聚焦于流感病毒RNP复合物在细胞内的穿梭机制对病毒复制周期调控研究，利用生态学、感染组学及蛋白互作等技术手段筛选出与流感病毒重要蛋白相互作用的宿主细胞蛋白，确定蛋白在流感病毒跨种间感染及复制过程中的调节作用，为抗流感病毒药物设计及抗病育种奠定理论基础。应用研究主要侧重于兽用抗病毒药物及新型疫苗研发。

个人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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