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日报 | 一位福建人当年创办《罗盘报》 至今仍是印尼最大报
欧阳炳昆
──新闻记者、出版商兼社会政治活动家
廖建裕
图：《罗盘报》创始人欧阳炳昆
欧阳炳昆（Petrus Kanisius Ojong）是一名报刊记者、作家及知识分子。他同雅谷·乌达玛（Jacob Oetama）一道，创办了印尼最大且最具影响力的印尼语报纸《罗盘报》（Kompas）。同时，他们还创立了大型的印刷和出版公司格拉美迪亚（Gramedia）。这家公司后来发展成了罗盘-格拉美迪亚集团（Kelompok Kompas-Gramedia）。
1920年6月25日（维基百科为7月25日），欧阳炳昆出生于西苏门答腊的武吉丁宜（Bukittinggi）。他的父亲欧阳宝（Auwjong Pouw）是一名来自中国福建金门县的移民，最初在荷属东印度的西苏门答腊一个叫巴雅公务（Payakumbuh）的地方做烟草生意。欧阳宝的第一任妻子去世后，娶了第二位妻子并生下他。
图：年轻时的欧阳炳昆
炳昆出生时，他的父亲已年近半百。有趣的是，欧阳炳昆被他的父亲送去荷兰华人学校（HSC），一所荷兰人专门为华人开设的学校学习，而不是送去在巴雅公务的华文学校。小炳昆随后在巴东（Padang）的荷兰中学（Meer Uitgebreid Lager Onderwijs）继续学习。由于学校里的很多老师都是天主教的牧师和修女，所以他从小就有机会接触到天主教。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年轻的时候就皈依了天主教。
图：年轻时的欧阳炳昆（中）与同事在一起
从荷兰中学毕业后，欧阳炳昆想去法学院继续深造。然而，令人惋惜的是，父亲在他读中学时就离世，母亲无力支持他继续念书。于是，欧阳炳昆只好选择到爪哇的荷兰华人师范学校（HCK）学习，这是一所专为华人开设的师范学校，对华人学生不收取任何费用。他于1940年毕业，当了老师，又在雅加达做了四年校长（1940-1944）。
图：欧阳炳昆与合作伙伴雅谷·乌达玛（左）摄于1969年
1945年8月日本向盟军投降后，印尼报纸恢复出版。当时二十多岁的欧阳炳昆结识了《竞报》（Keng Po）记者丘文秀（Khoe Woen Sioe）（1906-66）和杨明月（Injo Beng Goat）（1904-62）。《竞报》是当时雅加达最大的华人报纸之一。欧阳炳昆随后也加入了《竞报》成为编辑。除此之外，他随后还成为《竞报》旗下发行的《明星周刊》（Star Weekly）的成员。由于欧阳炳昆对学习法律的兴趣并没有减退，他主动到在印尼大学法学院报考，并于1951年获得了法学硕士学位（Meester in deRechten）。
1951到1960年间, 欧阳炳昆从丘文秀手中接过了报纸的管理权，并成为了《明星周刊》的主编，坚守丘文秀的信念和宗旨，并关心重视员工的福利。在欧阳炳昆的带领下，《明星周刊》成为了著名刊物，为知识分子提供辩论的讲坛。
图：欧阳炳昆担任《罗盘报》总经理直到去世
1960年，在《明星周刊》关于华人处境的论战中，欧阳炳昆与支持“同化论”的阵营站在一起，他反对萧玉灿（Siauw Giok Tjhan）支持的“印尼国籍协商会”（Baperki）提出的“整合论”（萧玉灿后流亡荷兰——编者注）。欧阳炳昆所属的支持同化政策的团体，被称作“十人团”（Tokoh 10），是由包括欧阳在内的华裔天主教徒和反共人士所组成。有趣的是，“同化论”和“整合论”这两种观点的分裂与左翼和右翼这两种政治意识形态上的两极分化是同时出现的。
图：1987年，欧阳炳昆铜像落成
1957年后，印尼政治向左倾。1957年8月，政府禁止《竞报》的发行。《明星周刊》则平安地续办了四年，最终在1961年被指“反革命”而被迫停刊。《明星周刊》停刊后，欧阳炳昆抓住机会出版了三部书籍，分别是《太平洋战争1941-1945》（雅加达，1962）（Perang Pasifik1941-1945，Jakarta，1962），《著名犯罪案例》（雅加达，1962）（Perkara2 Kriminil jangTermashur, Jakarta,1963）和《第二次世界大战》（雅加达，1963）（Perang DuniaⅡ, Jakarta, 1962）。随后，欧阳炳昆还成立了“智库印刷和出版公司”（PT Saka Widya）。1963年，他参与了广受欢迎的月刊《精华》（Intisari）杂志的出版工作，后来还成为这本刊物的主编。
欧阳炳昆并不回避他对政治的热衷和兴趣。在1964年，他加入了天主教党，并成为其中央领导机构的成员，直至1968年。
图：《罗盘报》1965年6月28日创刊号
1964年，政府颁布了新政策，要求所有报纸都必须依附于政治党派。天主教党指定欧阳炳昆为党报的出版做好准备。欧阳炳昆迟疑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他建议成立一个基金会以支持出版，还邀请了来自印尼天主教学者协会，并曾从事天主教杂志记者工作的爪哇学者雅谷·乌达玛与他合作。在一切准备就绪后，《罗盘报》于1965年6月28日开始发行。凭着不疾不徐但却坚定不移地步伐，《罗盘报》最终发展成了印尼最有名的报纸。
欧阳炳昆担任《罗盘报》的总经理直至1980年。他不仅铸造了《罗盘报》和《精华》杂志的成功，更建立了遍布印尼各大城市的格拉美迪亚书店。之后，他和雅谷·乌达玛共同建立了罗盘-格拉美迪亚集团，该集团涵盖多种出版行业，并把业务范围扩展到了其他领域。
除此之外，欧阳炳昆还积极投身于各项活动中。他担任过报纸发行协会的第二财务主管（1967-1969）以及印尼基金会的财务主管（1967-1980）。这家基金会发行了非常具有影响力的文学杂志《地平线》（Horison）。他还是法律援助机构的主要成员（1971-1980），同时还担任达鲁马尼加拉基金会（Yayasan Tarumanegara）的主席（1970-1980），该基金会创立了位于雅加达的达鲁马尼加拉大学（UniversitasTarumanagara）。
由于突发心脏病，欧阳炳昆于1980年5月31日辞世。他于1949年娶黄建（Catherine Oei Kian Kiat）为妻，育有六个子女。
图：原文刊登于今日国际日报A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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