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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在中国“狗”是骂人的词

李子旸 李子旸 2024-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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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养狗,所以以前对狗的品性没啥了解。

最近,密集看了很多好的养狗人——对,有很多好的养狗人,不是只有狗奴——对狗的品性的介绍,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在中国文化中狗是贬义词,是骂人的词。

所谓狗是人类的朋友,其实不是个准确的说法,只是个泛泛而论。严格说,狗是狗主人的奴隶,不是什么朋友。谁会把朋友阉割了,或者把朋友的孩子卖了换钱?这些做法,对奴隶倒是很常见。同时,狗是其他人的威胁或潜在威胁。


狗这种动物,等级观念极强,奴性极重。崇州咬伤幼童事件,咬人的是条黑狗,旁边有条白狗没咬。狗奴歌颂赞美白狗的“善良”,其实是可笑的误会。

白狗没咬,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因为还没轮到它。狗吃东西是有很大“规矩”的。“大哥”还没吃完,“小弟”必须老老实实在一边等着,绝不敢上来抢食。如果“小弟”违规,会被“大哥”毫不留情地撕咬。所以,黑狗没吃完,白狗就不许上。要等到黑狗咬完吃够了,白狗才能上来咬。狗的世界里,等级秩序就是这么严格。

大家以为狗很忠诚,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忠诚,那就是奴性——从狼那里遗传下来的奴性。狗从狼驯化而来。狼群的等级秩序就非常严格,狼群中的狼必须严格服从头狼。狗继承了狼的这种服从性和奴性。区别是,狗主人,是狗心目中的头狼。

因为奴性重,所以狗绝对服从主人这个“头狼”,让它干啥就干啥,让它咬谁就咬谁。对于狗来说,没有是非可言,一切全都听主人的。狗对主人有多服从,对其他人就有多凶恶。狗的这种奴性和凶性,在马牛羊猪等同属人类饲养的牲畜那里,是没有的。

而且,“狗仗人势”是活生生的事实。有人撑腰的狗,特别凶。没有主人撑腰,狗的气势差很多。遇到狗贩子这种凶恶的人,狗老老实实任人摆布。

狗的这些独特品性,中国古人看在眼里,发自内心的鄙视。别忘了,我国文化的平等性,可是源远流长深入骨髓的,对奴性十足、仗势欺人、凶恶害人的奴才,特别厌恶。因此用品性类似的“狗”来骂他们。仗着主人的势力,向穷苦人龇牙狂吠的恶狗,已经成为中国人头脑中的一种负面刻板印象。

中国文化中,涉及狗的,几乎都是贬义词、骂人的词:狗仗人势、狗奴才、狗腿子、狗眼看人低、狗咬吕洞宾、狗急跳墙、挂羊头卖狗肉等等,等等。走狗、帝国主义走狗等等,甚至成为官方的正式用词,可以出现在最高级别的正式文件中。




中国的传统绘画,有画马的——徐悲鸿就以画马著称;有画牛的——耕牛图是传统中国画的常用主题之一。鸡鸟虾等动物都可入画,而以狗为主题的中国画,不能说没有,但很少。大多是近代以来新出现的——狗肉上不了席。不是觉得狗肉不好吃,而是认为狗这种“低贱”的动物的肉不配出现在正式的宴席上。

相比之下,西洋文化对狗就要友好得多。当初学英语时,得知英语中狗居然不是骂人的词,甚至是正面词,也算是受到了一次“跨文化冲击”。“老狗”在中文里是骂人的话,但Old dog在英语里却是老手、老兄的意思。巴菲特就曾自称Old dog。Work like a dog的意思是工作很勤奋很努力。dog-tired只是用来表示“筋疲力尽”,而没有侮辱谩骂的意思。

之所以中西文化有这种差异,是因为西方人对狗表现出来的奴性不那么敏感。在他们看来,这种奴性就是忠诚——千百年来,他们就是这么忽悠农奴家奴的。所以在他们那边,狗不是骂人的话。

不要以为西方文化讲平等,中国文化讲等级。正好相反,中国文化才是平等意识深入骨髓的文化。所以,我们对奴性十足的东西——比如狗,有发自内心的鄙视。也正因此,中国人对吃狗肉没什么道德负罪感。

可见,把狗人格化甚至神性化,绝非我国的传统文化,而是近代以来西洋传入我国的文化糟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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