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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丨曾昭宏:老研究生北京求学记

曾昭宏 新三届 2022-09-19


作者简历

曾昭宏


曾昭宏,1949年出生,祖籍江西于都,成长地南昌市。南昌二中六七届高中毕业,中国矿业大学北京研究生部企管专业毕业。先后任下放知青,工厂工人、技术人员,大学讲师,教研室主任。1992年到珠海,任中职学校高级教师,财经组长,校长。高级职称,退休后常居珠海。


原题
老研究生北京求学记




作者:曾昭宏


 
1985年8月底,我只身来到北京上研究生。我上的学校是中国矿业学院北京研究生部(现改为中国矿业大学(北京)),位于北京海淀区的学院路和成府路交汇处。以前著名的八大院校有四所集中分布在这个交汇口的周围,分别是矿业学院、地质学院、钢铁学院和石油学院,矿院和地院中间隔着成府路,沿成府路东口往西两三站地就是清华和北大了。
 

现在的中国矿业大学(北京)

 
中国矿业大学前身是成立于1909年的焦作路矿学堂,是中国最早的六所私人高等学府之一,也是中国最早的矿业高等学校。后几经变迁,1952年在全国院系调整中,整合吸收了清华、北大、天津大学和唐山铁道学院采矿系的资源,在北京新建校园改名为北京矿业学院。至文革前是学校高速发展期。文革中又先后迁往四川和江苏徐州,偌大的校园划归给新成立的北京语言大学,只留下小小的一角即第三教学楼(又叫民族楼)及一些实验室,供留守的老教授和相关人员办公居住。

文革结束后,以此为基础成立中国矿业学院北京研究生部。所以我们刚进校的时候,住宿条件还是比较艰苦,我们班上男生住的是一个通风实验室改成的宿舍,小间住3~4人,大间8~9人。到第二年春季开学后,才搬进新建的研究生楼,公寓式套间,每间2~3人。
 
我所在的班级是研企管85(4)班,全班25名同学,只有3名女生。分别来自清华、北大、同济、北京钢铁学院、北京工业学院、北京航空学院、重庆大学、中国矿业大学本部、浙江工学院、吉林工学院、合肥工业大学、太原重机学院和山西矿院等十三所院校,绝大部份是应届毕业生。所学专业五花八门,包括数学、经济学、铸造、机械制造、计算机、航空发动机、化工、桥樑、采煤、常规武器和企管等十几个专业。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恐怕就是我了:一是年龄最大(36岁),二是学历最低(业余大专)。
 

 矿大民族楼

 
所有老师和同学均不因我年龄大和学历低而有所歧视,相反对我表现出一种特别的尊重,亲切称呼我为大哥。就连我们的系主任和有些老师有时在非正式场合也跟着这些年轻的同学这样叫我,一开始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为什么我们一个20来人的班生源会来自那么多学校和那么多专业?这和我们系主任曾宪林教授的思维有关,他认为管理专业的学生知识面应该宽泛,所以主张尽量要招本科不同学校、不同专业的学生,而且最好是重点院校和工科专业的。像上面我至所以把本班学员的毕业学校和专业大致列出,就可以看出曾教授的这种思维。像来自清华的那个同学本科学的是铸造,北大毕业的三个同学,两个学数学,一个学经济。这种结构,既有利于学生个人的成长发展,又有利于同学之间的优势互补。当时这种思维在国外比较盛行,我曾经在有关文章中看到过,可见我们当时的系主任视野比较开阔。甚至我想从年龄结构上曾教授是不是也作了这样的考虑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当时研究生部虽小,但师资却很强大。力学专业的陈教授是老的学部委员。其他教授,许多都是煤炭行业全国知名的专家学者,例如我们的系主任曾宪林教授,是物资管理方面的著名专家;教我们技术经济分析的陶树人教授,是全国最著名的技术经济专家之一;教我们高等数学(理科)的朱教授和运筹学的贺教授,一位是苏步青的研究生,一位是华罗庚的研究生;教我们英语精读的朱老师,以前是学俄语的,虽没有那么多头衔,但可以把整本牛津辞典背下来,自称:我凭什么教你们?就凭这个!有同学当面测试了他几条,还真的都全部答对。你说牛不牛!还有教我们经济法的倪成生教授,曾赴莫斯科留学,对矿山经济法律颇有研究。倪老师和班上同学的关系非常融洽,和我以及许多同学都成了忘年交,经常请我们外地同学到他家吃饭。
 
除了本校的教师,还大量聘请北大清华人大等名校的名教授,这就是学校地处北京的巨大优势。像清华的张金水教授,人大的钟契夫、邵汉青和吴德庆教授、对外经贸大学的薛荣久教授、中央财院孙开镛教授等,都完整地给我们上过一门课。他们之中许多都是所在学科的开创者,像张金水的《经济控制论》、钟契夫、邵汉青的《投入产出技术》、吴德庆的《管理经济学》等。而孙开镛是著名经济学家,薛荣久则是代表我国当年参加GATT关贸总协议即后来的WTO世贸组织的谈判代表之一。能成为这么多著名专家学者的学生,使我们受益匪浅,终生荣幸!
 
原北京矿业学院风貌
 
除了课堂授课,还有许多各类讲座,包括学术上的,文化方面的以及时政方面的,这类学术活动的频率非常高。像当时的著名经济学家茅于轼专题讲座《择优分配原理》,北大著名美学家杨辛教授的美学欣赏,使我们眼界大开。而北大博士生,后来的中央领导人智囊张炳九的改革形势报告,其开放程度令我们耳目一新,而说话大胆更是叫我们膛目结舌!
 
除这些专家学者到我们学校来,我们还经常到北大清华去听各种讲座。例如到北大,我们经常可以听到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肖灼基的讲座和主持的经济学研讨会,亲耳聆听这些大师们的报告,零距离感受北大清华的学术文化氛围。这些东西,使我受益终生!
 
除了有很多机会直接聆听这些学术大师的报告,有时侯运气好,还可以直接和这些大师预约登门拜访。我就有幸有过这么一次令人难忘的美好经历。那是在我们做学位论文选题的时候,作为江西人,我想写一遍关于江西经济发展战略的论文,作为对家乡哺育我多年的一个回报。当时全国著名经济学家、曾是李克强总理研究生导师的北大肖灼基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我就萌生了当面向肖教授请教的念头。在一次听完肖教授的讲课后,我抓住机会当面向肖教授作了自我介绍,然后径直提出了几个有关地区经济发展战略方面的问题。肖教授沉思片刻,对我说:这样吧,现在也没有时间回答你的问题。明天下午4点钟,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到我家来,我给你讲讲。接着就把他家的地址告诉我,记不清楚好像是在北大燕园还是留园的一栋宿舍楼里。
 
第二天下午我非常兴奋,早早赶到肖教授的宿舍楼前,4点钟准时敲门。肖教授只一个人在家,他住的是一个极普通的二室一厅的套间。家里布置十分简陋,客厅墙壁上都是书柜,里面堆满了书。肖教授招呼我到客厅坐下,还倒了一杯茶,拿出一堆资料,开始给我讲有关经济发展战略的问题。肖教授中等身材,略显消瘦,讲话速度中等,普通话略带广东潮汕味。看得出来,肖教授对我的来访是作了准备的,他从地区经济发展战略的几种写法,要注意的问题,然后又拿出几个典型地区的案例简单剖析,哪些成功,哪些败笔都简单点评一下。最后语重心长地简单总结:总之是要有特色,与众不同,有表明你是你自己的地方,否则写出来价值也不大。谈话中和讲解完了后,还回答了我的些问题,最后送我出门。整个过程1个多小时。
 
这次面对面的请教不仅使我厘清了经济发展战略的有关问题,更主要的是使我親历领略了大师的风彩。真的,一个全国顶级的经济学大师,对一个普通的外校研究生的要求是何等的热忱,何等的客气,又是何等的重视!别的不说,就从他约我的那句话“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何止是客气,简直近乎于谦卑,就叫我承受不起!其余的我就不说,大家可以从我上述简单直白的描述中自己去体会吧!什么是大师风范?这就是!
 
在研究生部,其实我们还听过许多知名学者和官员的讲座和报告,各位学者和官员各有特色,总体水平都非常高,但风格各有不同。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个时任某某部副部长的官员来校演讲时的花絮。

有一次学校通知,某副部长于某日要来学校作关于当前经济形势相关问题的报告,请全体研究生和教师务必于下午2:20前准时到场参加。当天下午2:20分,人员差不多都到齐了,礼堂里坐得满满的,可还不见某副部长出现。十分、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不见副部长的踪影,于是下面出现一些躁动,时间越长躁动越大。这期间校方出面解释过一次,说是路途堵車,副部长要晚一点到,要大家耐心等待,稍安勿躁。

直到三十五分钟以后,副部长才在书记校长的陪同下出现在会场,这时会场已经出现明显的议论声,少数教职工已经离开座位准备退场以示不满。会场的异常气氛被副部长敏锐地察觉到,他迅速地要来话简,抬手看了看手表,说:怎么回事?现在是2:55分,学校通知我三点到,是不是我弄错了……
 
原来如此!副部长沒有错!会场上出现阵阵的嘘声,整个会场开始乱起来。学校的一名负责人马上陪着笑脸解释:老师们!同学们!是这样的,首长工作非常忙,为了不影响首长工作,我们通和大家提前到场!……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大家越来气,会场上出现一片嘘声,有些人立马起身离场,表示对这种做法的抗议!还是副部长机灵,他马上大声对着话简说:怎么能这么干呢!乱弹琴!要等也只能是领导等嘛……。会场这才平静下来,为副部长的说法鼓掌。报告会得以继续下去,校领导讨好领导不惜教师学生的宝贵时间,弄得大出洋相!
 
我把学习看得很重,因为我得到这个机会的确是很不容易。但我的那些年轻的同学们和我不太一样,他们刚从大学毕业,又多来自名牌大学,数理基础特好,所以他们比较注重参与各种社团活动,注重全面发展。而我在数学方面化的时间特别多,因为这些数学老师的水平,前面讲过,不是华罗庚的研究生,就是苏步青的研究生,要不就是资深的教授,所以讲的都是理科数学,我学起来特别费劲,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跟上。而班上两位北大数学系的,学起来则很轻松。所以基础不同,那就是不一样。

而对于外语和文科课程,我学起来就要好得多。特别是一门二外《俄语》,让我检到一个大便宜,因为我中学和中学毕业以后,学习俄语的时间加起来有十来年,所以120学时的课程,我就是上过第一节课,以后都没去(时间花在其它课上面),以致考试时老师不认识我,差点不让我进考场。最后我考了个第二名,与第一名只差1分。这个第二名不是全班,而是全校所有选修俄语的大班,人不少。
 
研究生班的同学,个个过去都曾经是学霸,所以不像中学甚至是大学本科那样,所谓的学习尖子总是相对固定的那么几个人。在这里,尖子是动态的,哪门课只要谁努力一下,谁就是尖子。当然我不在此列,我大部份课都很努力,但仅仅是能跟上而己。在学习上比较突出的是北大数学系来的安景文同学。他比我小6岁,年龄是班上的老二,也是学习委员,他不仅有雄厚的基础,学习也非常认真刻苦,所以相对比较突出。毕业以后景文同学留校任教,成为教授博导,管理学院院长 。
 
大约是第一个学期末还是第二个学期初,原班长周福全同学要到学校研究生会去工作,他找到我谈话,说是经过这长时间的接触,各方面对我的反映都不错,希望我能出来为大家服务,担任班长工作。同时校研究生会主席李永杰也找到我,希望我到校研究生会工作。对此我的想法是,我这么大年纪能上研究生,确实不易,理应集中精力多学点东西,况且我年纪比一般研究生要大很多,又不是科班出身,没有普遍的代表性。所以婉拒了校研究生会的邀约。至于班上工作,实在不好推却,于是从那时开始,经全班同学选举就担任了班长。
 
担任班长也没有太多的事,都是研究生,一般的事自已都能自己处理。同学之间也没有什么太多矛盾,主要是上下沟通,组织班级活动。但也发生了几件比较麻烦的事。
 
其中相对大一点的就是发生在1986年春夏季的所谓老外借宿事件。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时整个社会学英语的风气很盛,学好口语,更是成为一种时髦。北京是首都,外国人多。一天,一个金发碧眼牛高马大的外国小伙在校园里问到我们班的某同学,说他是美国某大学学生,一个人到中国旅游来了,想请这位同学帮他找家酒店住下。这位同学一想,这不正是送上门来学美语口语的老师吗。于是不忙着给他介绍酒店,先把这个美国小伙带回宿舍,交谈交谈再说。
 
到了宿舍,这位同学不仅是自己免费跟着这位美国小伙学美语口语,还找来三四个同学,把门一关一齐免费享受。当时我们已经搬到公寓宿舍来住,房门和单元门一关,谁也不会知道。就这样还给这个美国小伙买来晚餐,大家边吃边聊,亲密无间,一聊就聊到深夜。这还找什么酒店呢?现成的宿舍还不花钱,你让我们免费学口语,我们也不亏待你,就这儿住下吧。这小伙真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当晚就住在研究生宿舍里。
 
这还不算,第二天这几个同学课也不上,继续跟着老外学口语,陪着他到北京的景点旅游去了。颐和园、故宫等地玩了个遍,玩了3~4天才把这美国小伙送走。都说在美国问路人老美无比热情,看看我们这几位年轻同学,那真是叫热情的美国人汗颜!
 
凡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终究还是叫学校知道了。学校责令系里和班上彻查此事。这事定性本很容易,但提起来千斤,放下去四两,说大就大,说小就小。系里叫我把他们找来,严厉批评了一通,指出事情的严重性,叫他们深刻认识,写出检查,保证下不为例。然后系里跟我商量怎么处理。

系主任曾宪林是个很开放同时又很有担当的人,我们商定首先检讨系里教育管理不严,几位同学学口语心切头脑发热犯下错误,经批评教育己有深刻认识,处理上则以批评教育为主。学校党委书记和校长思想都比较解放,加上当时改革形势比较宽松,所以这事就这么从轻处理,不了了之。以我从记事起经历过那么多次阶级斗争的眼光来看,这事还真是后怕!
 
85(4)班由于是管理专业,人员毕业学校及专业跨度大,所以思想等各方面特别活跃,一下子就引起学校的注意。除了上面所说容留老外住宿事件以外,这几年还发生了以我班一位同学为主办的一份校内刊物,上面有文章太前卫而引起了党委宣传部的关注;还出现一位同学到附近学校去贩卖历届高考试题与人发生口角而惹了麻烦等一些七窍八怪过去学校里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所以本班从进校到毕业,一直都是学校关注的重点,党委不时派人到班上来蹲点。这些其实都是那个时代的各种思潮在相对宽松的环镜下在校园里的正常反映,我一般都是配合系里以正面教育引导为主,与人为善,结果都没发生什么大事。
 
都说85(4)班的班级活动搞得好,事实确实如此。第一次比较大型的班级活动是在入学不久的中秋之夜,地点是在园明园遗址内的佛海边上。中秋之夜,班上大部同学的家都在外地,在这“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夜晚,一轮皎洁的月亮悬掛在天穹,将那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大家围座在风景秀丽的圆明圆佛海边的篝火旁,一边吃着中秋月饼和各种美味水果,一边畅谈着到首都北京一个多月来所见所闻的新鲜事物和切身感受。乡愁被抛到云端,幸福的喜悦充滿每一个同学的心头,洋溢在每一张年轻幸福的脸庞上。

谈完接着就表演节目。全班同学兴致勃勃,争先登台表演。有事先申报有所准备的,也有一时兴起即兴表演的。形式有独唱、小合唱、二胡独奏、舞蹈、诗朗诵及武术等。北航来的靓女堪称校花的罗艳芳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得声情并茂,十分投入,引起大家浓浓的兴致和热烈的掌声。

有同学告诉我,这是罗艳芳和我们班长周福全的定情歌曲。我虽然感到有点意外,但仔细一看又确在情理之中,二人本来就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大伙热烈的掌声欢呼声代表了对这对新鲜出炉的情侣的衷心祝福。此情此景,和歌曲的意境十分吻合,真是“夜色多美好,令我心神往,多么美好的晚上”。这个“多么美好的晚上”持续到半夜十二点多,晚会虽散,大家意犹未尽。
 
还有一次比较大,搞得又比好的班级活动是组织全班同学到远郊十渡风景区去郊游。那是到校第二年的春季,事前班委会作了周密的策划,对春游的交通、活动、食物、安全、应急处理等各方面都作了周密的安排,并指定专人负责。

十渡在现在已是一个十分成熟的风景区,但在当时还是一个偏僻的尚未开发的处女地。交通不便,多靠走路;设施全无,所有物资都要自带。虽然累一点,但景色却是纯自然的,十分美好。大家沿途欣赏美景,有说有笑,兴致勃勃。中午在景色如画的山下小溪旁铺上野餐布,放上各种食物水果,大家席地而坐,边喝啤酒边吃午餐,欢快的谈笑声和孱孱的小溪流水声交织在一块,两旁是延绵不断的山峦,这个画面几十年过去仍留在我的记忆中。

这一天全班同学早出晚归,天不亮就起床动身,晚上才坐火車回北京,十点多钟才回到到学校。虽然体力上有点累,但精神上非常放松,平日紧张学习积累的精神疲劳一扫而尽。大家十分高兴,非常滿意。我作为这次活动的组织者,除了高兴,还有一絲欣慰。
 

 北京十渡风景区

 
校园生活是丰富多采的。学校除了组织许多学术讲座以外,有时还会安排一些人文文艺方面的讲座和活动。除前面讲到的全国著名美学家、北大杨辛教授的美学讲座外,还邀请过著名作家陈建功、著名演员项堃来校讲座,颇受欢迎。记得有一次还邀请煤炭文工团的舞蹈演员来校教交谊舞,我和许多同学都去参加了,虽然我对舞蹈兴趣一般,但最受益的却是我的太太。因为这时恰逢她到东北出差路过北京顺便来看我,在学校住了几天。她从小喜欢跳舞,但过去跳的是民族舞,这次正好跟着煤炭文工团的演员学了几天交谊舞,不仅学会了,人家专业演员还说她跳得好,并说她较适合跳舞,大大提升了她的自信心。这以后她跳交谊舞,还跳国标,成为一种爱好直至今日。

除此以外,我和几个爱好文体的同学还经常的附近的五道口影剧院或市内的大剧院像天桥剧院、展览馆剧院等观看一些中外著名文艺团体和大明星的文艺演出。到首都体育馆、工人体育场去看国内外顶级球队的比赛。这些演出和比赛,都是在非首都和大城市难于看到的。生活在首都北京,其文体生活的高质量,是一般城市无法比拟的。
 
校园生活还是非常多棱有趣的,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健康积极向上的,但作为点缀,也有一些别有创意的恶作剧。1986年4月1日晚上,距我们班英语学位考试已过了个把星期,成绩差不多该下来了,能不能通过,将直接影响到拿学位,因此大家对此比较重视也充满期待。突然有同学在宿舍走廊里大叫:快来看呀!英语成绩出来了,大家快来看呀!我赶快跑出来,只见某某同学手里拿着一张成绩单晃悠着,六七个同学跟着他跑争着要看成绩。我也跟着跑过去,凑上去一看,My God!我的英语学位考试成绩勉强通过!我长舒了一口气。但见有几个没通过的同学,一脸愁容,长嘘短叹,好不伤心!大家安慰了一下没有过的同学,便各自回宿舍睡觉去了。这一夜,估计那些没考好的同学一定难过得睡不好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就有人正式宣佈:昨晚公布的成绩是假的!因为4月1日是愚人节,愚人节说谎不犯法!作为西方的节日,愚人节当时中国人还很陌生,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下可是把全班同学扎扎实实地愚弄了一把。但也有收获,就是从那时起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愚人节。
 
在整个研究生期间,我觉得有一件事有点意思,值得一提,这就是探亲的故事。事情发生在第一学年暑假,我打算叫我爱人带着两个小女儿和她父母来北京旅游一趟。因为她平时一个人操持一个家很辛苦,而她父母年纪大了,出去旅游的机会也不多。当时我们已搬到研究生公寓,2~3个人一间房,同学暑假都回老家,借一间房住应该是可行的。

我找到学校管房产的小王,把这事给他说了,我说如不方便的话,出点租金租住也可以。小王考虑了一下,表示按规定是不可以的,但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你就这么住,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我非常感谢,怎么说呢,这世界还是好人多。

这样,一放暑假,她们老少四人就来了,我们白天到景点旅游,晚上回来住,吃饭都在外面。十来天时间游遍了长城、故宫、颐和园、动物园和十三陵等景点,还专门到前门烤鸭店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吃了一顿正宗的北京烤鸭。老人和小孩玩得非常开心。完了以后还到上海和杭州又各玩了几天,才回到南昌老家。在当时那个岁月,这样出去旅游的人还是不多的。这个暑假虽然有点疲劳,但老老少少非常开心。以后听我爱人讲,她老爸逢人就讲他这次旅游的见闻,吹嘘了足有大半年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毕业的时间就要到了,大家忙着开座谈会,互赠礼物。班上制作了一本精美的毕业纪念册,将同学相互之间的祝福寄语统统记录于上。这本是研究生学习期间最珍贵的纪念物,但可惜的是,毕业后多次搬家,搬来搬去竟将这珍贵的纪念册和相关照片都弄丢了,真是深感后悔!

事隔三十多年,还隐约记得纪念册中一些同学的临别赠言,例如一位同学写道:背地为我做好事而当面不说,这样的朋友哪里去找!说的是我几次提名他为某荣誉称号人选而事后从未对他说起;另一同学题字:巨澜深藏!似在说我还有一点内涵。还有一个同学写道:稳重一分,误尽天下英雄!似在隐喻我太内敛了,会失去很多机会。总之,临别之际,相互赠言都是发自肺腑的!是年轻同学之间的真情交流。把纪念册弄丢,罪过也!
 
1987年7月,我结束了研究生阶段的学习,走上新的崗位。研究生阶段的学习,大大地增长了我的知识,扩大了我的视野,增加了我的才干。对我今后的成长和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再见了,我的老师和同学!再见了,我的母校!再见了,美丽的北京城!
 

2021.2.11. 于珠海


曾昭宏专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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