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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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钱
[马来西亚]杜忠全
5月份的第14届大选,马来西亚实现第一次政党轮替。新政府新作风,逐步落实新政策,其中成为全民话题的,就是交通部长新官上任发布的第一道指令。他说,今后报考驾照,绝不允许“包”的情况。一时让很多人心有戚戚焉。
考驾照之所谓“包”,就是驾驶学院收取的费用中,含“包”给考官的小钱,让考官对学员的小失误不予计较并放行。
这种“包”,就是所谓的“咖啡钱”了。
《全球华语大词典》收有“咖啡钱”词条,谓“称给对方请求其行方便的小钱,带有贿赂性质。用于新马等地。”(第840页)这一解释相当精确。
“咖啡钱”的确是指小额贿金,源自马新社会广泛流行的闽南方言。人们之所以将小额贿金称作“咖啡钱”,与当地长期养成的喝咖啡习惯有关。在晚近外国连锁咖啡名店进驻前,人们在路边摊或传统咖啡店喝上一杯咖啡,所需费用一般不高,任何人都喝得起。按此引申,“咖啡钱”就只是小额金钱。暂且把手边的工作放下了喝杯咖啡,本就有解疲和提神作用,所以也算是给对方的关照及感谢了。
小额贿金与“咖啡钱”,两者具有明言与暗喻之别,而这暗喻词之出现,与当地一百多年来的英国殖民统治背景有关。马新两地的多元民族社会,深受英人喝咖啡之休闲习惯影响,不分种族与阶层,忙累了或穷极无聊,都会喝一杯咖啡来解疲提神或消磨时间。这样,“喝咖啡”就有休息或消闲的意思,要向协助自己的人表达谢意,也说请对方喝咖啡,表示对其出力帮忙有所体恤与感激。
即使有体恤与感激的动机,“咖啡钱”依然是一种贿金,在对方使力之前塞到对方口袋里,以换取他在自己的权限内行使方便,自己的事情也就办成了。这种以“咖啡钱”来换取便利的做法当然是走偏门,是需要纠正的歪风。
眼下政府换届,主管部门的部长革故鼎新,兴利除弊,声言杜绝此事,当然是好事一桩,既可匡正社会风气,也能杜绝“咖啡钱驾照”,让所有开车上路的司机都凭真本事来考取资格,对道路使用者的人身安全,更是一大保障。
(原载于《咬文嚼字》“华语圈”栏目2018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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