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ndamental Research | 刘俏：碳本位制——未来的国际货币体系？

Fundamental Research 2022-12-31

Fundamental Research 2022年第2卷第3期封面

碳本位制——未来的国际货币体系？

关键词：两个负外部性，零排放，碳元，国际货币，孟德尔三元悖论

当前全球经济增长受到两大外部性的威胁：一是温室气体排放对全球环境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二是在全球货币体系中的美元霸主地位下，美联储执行自私的货币政策伤害了全世界。基于此，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刘俏、陈泽丰、肖筱林三位教授在“A Theory Of Carbon Currency”一文中提出了一个潜在的解决方案：基于碳元的新货币体系。

什么是碳元？文章将碳元定义为以一单位碳排放权为基础的标准化碳担保证券。它可以有多种形式，比如使用碳的自然单位等，这些形式都围绕着一个中心思想：碳元的价值取决于全世界对减少碳排放的需求（图1）。文章回顾了传统与当下的各大类货币，并提出相比之下碳元在货币的三个基本功能（记账单位、交易媒介、价值载体）都具有优越性。

记账单位。碳元作为记账单位可以有效地、高效地应对前述的两种外部性。首先，碳定价能够产生有效的价格信号，为企业和消费者通过负排放项目减少碳排放提供了利益激励。其次，在碳元体系下，投资减少碳排放技术将会使碳相对价格下降，转化成本国货币的升值，因而国家间将有动机投资碳技术。第三，碳元体系中的外部货币冲击来自于碳排放的变化，而不是美国或其他某些国家的货币政策，低碳增长符合全球共同利益。

交易媒介。当前世界的贸易体系由美元支配。美元升值导致世界其他地区的总需求下降，损害世界其他国家的经济。而在碳元体系中，当世界对碳减排诉求增加，那么碳元会升值。同样的，碳元升值导致世界总需求减少，碳排放量就被自然压制，形成一种自发调节的机制。反过来，如果过度减少碳排放，那么碳元的价格就会下降，反过来鼓励贸易和生产。

价值储存。碳是全球的共同利益，因为减少碳排放是地球上每个国家都有动力去实现的目标。因此，碳挂钩证券具有固有的永久实际价值，这是安全资产应该具有的特征。各国央行还可以将碳挂钩证券纳入储备组合，作为调控手段之一。

文章也提出了碳元可能遇到的挑战：（1）低效的定价，碳元的价格必须充分反映碳排放成本，因此有效的定价是碳元有效发挥作用的前提；（2）碳排放量的天然上限，对碳元供应构成了天然限制；（3）搭便车问题，可能有国家会选择不追求碳减排，那么它将有机会在碳元体系下进行套利，损害碳元体系的有效性。对此，文章也阐释了潜在的解决方案：世界需要一个大型的、透明的、可验证的、对环境有利的碳排放交易体系，并且由一个类似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国际碳组织来监管。碳元的目的不是取代当前的货币体系，而是作为当今国际金融体系的有机补充。

图1. 碳元的供给和需求曲线（S:供给曲线；D：需求曲线；P:价格；Q：数量）。

以上内容节选自期刊Fundamental Research 2022年第3期发表的文章“Q. Liu, Z. Chen, S. Xiao, A theory of carbon currency, Fundamental Research 2(3)(2022) 375-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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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作者简介

刘俏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金融学系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 2017年《中国新闻周刊》“影响中国”年度经济学家。主要研究方向包括中国经济与政策分析、公司金融、实证资产定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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