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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203|去海边

牧之野 之乎者野记 2023-01-23
收录于合集 #日子 283个


北京往东开两小时，就是大海。
在我原来那个小岛上，很小的岛，只有北京六环那么大，往东也要开一个小时才能看到海。
我本来想一路开到真正的海边，再去看海，可是，这句话呆住了我。
原来北京往东两小时，就是大海。
那为什么我从未觉得，那是真正的海，也从未把北京与海边联结得如此紧密和近。
天津有海吗？天津就在海边，为什么我根本无法把天津和海联系在一起？为什么想起来既不兴奋，也不觉得可爱。
海边是慵懒的，是轻松的，是热带穿搭的，是风情万种的，它不应该是想起来的冰冷。
所以，我就这样一直开到滨海新区。
车程实际用不到两个小时，可当到了码头港口，想要看到海，又足足绕了一个小时才找到。
因为快到的时候，我就关闭了导航，我不想卫星帮我找到大海，想用自己的眼睛去找第一眼大海，可是，那密密麻麻的集装箱，脚手架，让一切披上了工业金属的样子，不敢想象在这后面，是个公园，或是个海岸线什么的。
走到一处收费站，我问当地人，去哪里看海，她很疑惑地说，你想看什么海？人工海还是真的海。
我说真的海，她天津口音很重，说，我们这里没有海，你要往回走，去塘沽。
一个天津人跟我说，这里没有海，而我看了看导航，在我的东边，就是一大蓝色水域，地图缩小，上面写着：
渤海。
叹了口气，我只能上导航找了海滨公园，导航着去。
这是一种挫败，我在小岛上不是这样的，离海很远的地方时，就能闻到湿润水汽的味道，印度洋的水汽没有腥臊，纯粹就是好闻。
然后东边海岸的浪大，拍打礁石的声音会被鸟儿叼来，那是欢快不沉闷的声音，然后你就可以开始准备摸防晒，做下水的准备了。
然后我就在一大堆集装箱中拐来拐去，柳暗花明，终于看到了这里的海。
南方朋友经常说，我真不适应在北京生活，我会说，的确，北京真的不适合生活，但是换句话说，我又还挺喜欢北京的。
南方朋友是不会认为这是海的，他们可能和我差不多，对海有固定的印象，想到海，没有人想是冰冷、黑暗、风高浪急、冷漠的。
可就是北方的海，没跑，北方冬季的海。
辽阔，沉默，冷淡，深邃。
只有真正爱海的人，才懂北方的海。因为暴露在海面前，十分钟浑身就会僵硬，穿再厚的衣服都会抖动。
海边公园没什么人，大家来走走，拍个照，半小时就消散了人影。
我留着鼻涕，手里哈着气，冷得不行，想找点吃的，就听见小喇叭在喊：鱿鱼圈、墨鱼丸、炸鸡柳、热乎的。
小吃店老板很热情，手插在袖子里，肩膀耸着，她说，来一点吧，热乎，新鲜。
我泡了一桶面，来了点鱿鱼和鱼丸。
她说，给你摆桌坐着吃吗？我说不用了，我站着吃，坐着冷。
我指着远处的肯德基说，为什么不开了？她说，我们这儿，一年就开半年，冬天冷，没人，我要不是住在旁边小区，来挣点小钱，这么冷，年三十，我早回家了。
原来冬天北方的海，只有半年的好脸色。
我哆嗦吃了一口鱿鱼，还真的很好吃，让我想起了非洲小岛上的ocean basket。
看着远处，还真有两个人，坐着椅子，在那儿看海，真的看海。
夜幕降临的时候，海边开始闪亮着烟花和鞭炮声，星星点点，噼里啪啦。而在这些闹腾中，大海开始慢慢隐退在黑暗中，只剩路灯在摇曳。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喇叭里：鱿鱼圈、墨鱼丸、炸鸡柳、热乎的循环，也听不见了。

真的联想不到海边

平凡之路，看海之路

鸟群

工业时代

工业图腾

当地人嘴里的“假海”

海市蜃楼

120-60

奇怪的冰，撒了一泡尿在上面，也不会化

公园就藏在这些漂亮的箱子后面

假的沙滩

那两个人很厉害

半年脸色的KFC

十分钟的冷淡

十分钟的热度和美味

《去布达佩斯》
《去云端》
《去叶卡捷琳堡》
《去惠州》
《假装去流浪01|我不知会流浪去哪里，但我知道它的尽头是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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