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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丨红卫兵名诗《献给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勇士》作者是谁?

马小冈等 新三届 2018-07-16


作者简介


作者在法国巴黎荣军院


马小冈,1948年生人,曾在中直育英小学校(现在的北京育英学校)、北航附中(老三届)、中国人民大学(1978级)就读。下过乡,扛过枪,进过厂,经过商。当过杂志社总编辑,音像出版社社长,文化中心秘书长,经济研究员,民企总经理,国企董事长。中南海下海干部第一人(1984.10)。现已退休。


原题

逝去的疯狂


作者:马小冈



        “文革”早期(1969-1970年间)有一首曾私下传抄的自由体长诗——《献给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勇士》,作者何人至今是个谜。因为笔调细腻,当时有人曾妄猜是个女生,但大多数读者认为是男性,因为诗文充满狂热的激情。


        1970年我在南海舰队当兵时,从一个战友那里抄录了这首诗,当时的感触至今仍记忆犹新——热血沸腾。现在的年轻人对这首诗一定会感到不可思议,吃饱了撑的!但正是这种荒诞的理想裹挟了整整一代人。


        若想了解我们年轻时是一种什么样的疯狂追求,读一读这首诗就可以知道了。它是一种理想的标签,是那个时代政治情结的忠实折射,尽管饱蘸悲剧色彩。“文革”中有许多人为谋生而“逃港”,但也有人为信仰而“偷越国境”——跑到越南参加“抗美援越”,我有个朋友的哥哥就是这样过去的,结果在第一次战斗中就牺牲了。



        对于那种献身精神,现在尽可用最刻毒的冷嘲热讽去评说,可当时就是存在这样的冲动,一种高亢激昂的尚武精神。每个时代都存有疯狂,今天或许比昨天还荒诞不经。再过40年,也许那时的后生也会大惊小怪地嘲讽说:靠!老辈子的人一代比一代疯狂。


         有人评论说,当今天意识形态领域日益板结、信仰断层愈益分离的时候,这种狂妄的创作便绝迹了。或许,这是那位才华横溢的诗人遗世的唯一一首诗作?他为1960年代中国诗歌留下了一道凄厉闪电,而后成为空谷绝唱。诗文闪耀着沙文主义的理想光芒,却也大气灿烂。它透着一种中国人曾经的豪气和一种现在已消失殆尽的狂热。只有在那时,铁肩担道义,天下为己任的激情竟然在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里,瘦骨嶙峋的胸腔里奔涌着。


献给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勇士

作者:佚名


 
 (一)


摘下发白的军帽,

献上素洁的花圈。
轻轻地,
轻轻地走到你的墓前;
用最挚诚的语言,
倾诉我深深的怀念。
北美的百花盛开了,
又凋残,
我们在这里战斗了一年又一年。

   
明天,朝霞升起的时刻,
我们就将回到亲爱的祖国,
而你却长眠在大西洋的彼岸,
异国的陵园。
再也听不到你那
熟悉的声音,
再也看不到你那
熟悉的笑脸。
忘不了啊!
你那豪爽的笑声,
忘不了啊!
你那晶亮的双眼。
泪水滚滚滴落,
哀乐低低回旋。
浪涛起伏的追思啊,
将我带到很远很远。


 
(二)


公园里一起“打游击”, 

井冈山一起大串联。 
在埋葬帝修反的前夕,
向那世界进军之前!
收音机旁
我们仔细地倾听着,
国防部宣战令一字一言。
在那令人难忘的夜晚,
战斗的渴望,
传遍每一根神经;
 阶级的仇恨,
 燃烧着每一根血管。 
在这最后消灭剥削制度的
第三次世界大战,
我俩编在同一个班。
我们的友谊从哪里开始
早已无法计算。
只知道它
比山高,比路远。
在战壕里,
我们分吃一个面包,
分舐一把咸盐。
低哼着同一支旋律,
共盖着同一条军毯。
一字字,
一行行,
伟大的真理, 
 领袖的思想,
我们学习了一遍又一遍。
红旗下,
怀着对党的赤诚,
献身的热望。
我们紧握枪,
高举拳,
立下钢铁誓言:
“我们愿,
愿献出自己的一切,
为共产主义的实现。” 
在冲天的炮火中,
我们肩并肩,
突进在敌人的三百米防线。
冲锋枪向剥削者
倾吐无产阶级复仇的子弹。
   
还记得吗?
我们曾饮马顿河畔,
跨进乌克兰的草原; 
翻过乌拉尔的高峰,
将克里姆林宫的红星
再次点燃。
我们曾沿着公社的足迹,
穿过巴黎的街巷,
踏着《国际歌》的鼓点,
驰骋在欧罗巴的每一个
城镇,乡村,港湾。 
瑞士的湖光,
比萨的塔尖;
也门的晚霞,
金边的佛殿。
富士山的樱花,
哈瓦那的烤烟;
西班牙的红酒,
黑非洲的清泉,
这一切啊,
都不曾使我们留恋。
因为我们有
钢枪在手,
重任在肩。
多少个不眠的日日夜夜,
多少个浴血的南征北战。
就这样
我们不可战胜的队伍,
紧紧跟着红太阳
一往无前。
听:
五大洲兄弟的回音,
汇集成冲刷地球的滔天洪流;
看:
四海奴隶的义旗,
如星星之火正在燎原。
啊,
世界一片红啊!
只剩下白宫一点! 


 
(三) 


夜空升起三颗红色信号弹,

你拍拍我的肩:
“喂,伙伴,
还记得不?
中美战场上见娃娃们的红心!
这二十年前一位政治局委员的发言。
记得,
这是最后的斗争,
人类命运的决战
 就在今天。
军号吹响了,
我们红心相通,
疾步向前。 
 
一手是绿叶,
一手是毒剑,
这整整横行了两个世纪的
黄铜鹰徽,
随着人们胜利的欢呼,
被抛进熊熊火焰。
金元帝国的统治者,
座座大理石总统的雕像,
那僵硬的假笑,
紧舔着拼花地板。
   
冲啊!
攻上最后一层楼顶,
占领最后一个制高点。
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你扑向我身前,
用友谊和生命,
挡住了从角落里射来的
一颗罪恶的子弹。
你的身躯沉重地倒下了,
白宫华白的台阶上,
流下你殷红的血迹斑斑。
你的嘴角无声地蠕动着,
似乎在命令我:
向前!向前!
   
看啊!
摩天大楼顶上
一面夺目的红旗,
在呼啦啦地迎风招展,
 火一般红的军旗,
照亮你目光灿烂。
旗一般红的热血,
湿润了你的笑脸。
我将你紧紧抱在怀里,
痛苦直渗我的心田。
空间,
消失了;
时间,
停止了,
胸中有仇恨燃烧,
耳边是雷鸣电闪。
山岳沉默啊,
大海在呜咽。
秋叶缓缓落下,
九月的湿云低垂泪眼。
亲爱的朋友啊!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胜利的时刻,
你却永远
离开了我们身边。


   
(四) 


战火已经熄灭,

硝烟已经驱散。
太阳啊!
从来没有这样暖;
天空啊!
从来没有这样蓝,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
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甜。
毛泽东的教导,
伊里奇的遗训,
马克思的预见,
就要在我们这一代实现。
安息吧!
亲爱的朋友,
我明白你未完成的心愿。
辉煌的战后建设重任,
有我们来承担,
共产主义大厦,
有我们来修建。
安息吧!
亲爱的朋友。
白云点点,
 为你谱悲歌,
 青峰座座,
为你结花环; 
满山的鲜花翠草
告诉人们:
这里有一位烈士长眠。 
 
最后一次拥抱你的躯体, 
最后一次吻别你的笑脸。
再见了!
亲爱的朋友,
共同的任务,
使我不能停步不前。



(五) 


山高路远,

归心似箭。
明天,
朝霞升起的时刻,
我们将回到久别的家园。
江洋上
天水相连,
胸怀里
激情万千。
我要向祖国庄严汇报:
母亲啊!
你的优秀儿子,
为人类的幸福,
历史的必然,
而长眠在大西洋的彼岸,
异国的陵园。





老编初步考证:


《献给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勇士》(以下简称“《献》诗”)这首诗,大约创作于50年前的1968年,从来没有完整的铅字版本,但流传一时,传抄者众。不同抄录者有不同的加工和再创作,由此形成多个手抄版本,随着红卫兵到兵团赴农村,散布全国城乡。


对于这首名噪一时的“政治幻想诗”,上文马小冈引用了一个中肯的评价:“长诗的字里行间,闪耀着沙文主义的理想光芒,却也大气磅礴,透着一种中国人曾经的豪气和一种现在已消失殆尽的狂热。铁肩担道义,天下为己任的激情在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里,瘦骨嶙峋的胸腔里奔涌。”


关于此诗作者,初步考证,被指认的应该有两位:


一位是藏平分,北京101中学老高三毕业生,已经去世20年,他的诗作者身份,是同学们指证的(详见附文)。

右为臧平分


知情人称:臧平分(1947.9.25~1998.1.2),1947年生于北京。1966年于北京101中学高中毕业;1968年2月参军;福州军区空军雷达8团修理所战士、修理技工。1970年因日记中有非议内容被认为反动日记而办学习班批判。1971年被处理提前复员,在地铁修理厂工作。1978年考入北京经济学院;1982年毕业,在经济日报担任记者。


臧平分在编辑部为人低调,除了少数知根知底的人,很少有人能把《献》诗与他联系起来(老编注:上文《失去的疯狂》作者马小冈,1990年代曾在经济日报社工作,系臧平分同期同事,他也不知道臧是《献》诗可能的作者)。1998年元旦,臧与好友打桥牌时,因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去世,享年51岁。


臧平分的战友还在网络上分享了臧的另一首诗《迎新》,风格与《献》诗有相似之处。


迎新

 

谁说

高不过山岭,

深不过海洋?

你可知道

战士的心

高过千重大山

深过万顷波浪

每当霜花

化作黎明的水珠

朝霞

烧红山岗

哨兵啊

  总是第一个

 迎接太阳

当你看到

哨兵警觉的眼睛

你可知道

他胸中翻滚的热浪?

……… 

 

裁一段早霞

揪一缕晨光

 编一条彩绸哟

   伸手甩到天上。

绸带

化作金色的虹桥

一头连着北京

一头就在

咱战士的心上。

虹桥啊

闪着夺目的

端气霞光

红色

象烈焰奔吐的火把

日夜闪烁

真理的光芒

世界上千万只火炬

组成了这

燃烧的红光 

 

中南海

  那亿万人仰望的灯啊

  饱含着领袖的思想

哨兵的油灯

村舍的电花

   亮如白昼的工厂

   不灭的橙色

   都凝在这

横跨天际的桥上

绿色的象

茁壮的麦苗

黄色是

丰收的稻浪

青色的山村

蓝色的海洋

………….


祖国千千万万个

生活的缩影

才组成了

这云桥数行。

我真想啊

真想

沿着这晶莹的桥面

走到北京

去看看我们的统帅

……党。 

 

主席的窗口

一定还在闪亮

他还在工作

在写啊

在想

在他们身边

    围绕着总理……

许许多多的中央首长

改天换地的战斗

从这里开始

世界的未来在这里

   露出她的模样。

是这中南海的灯啊

唤醒了鸡啼

  催来了曙光。

叫我看一眼吧

 那怕只是一眼

我也能把这

亿万吨幸福

深深地饱尝

这短誓的一刻

 就象刀雕石刻

   永远留在心上。

   ……


不要责怪我

 想得离奇

不要笑我

  这太高的愿望

我和千千万万个战士一样啊

   对那幸福的时刻

    日夜盼望。

 

平分

    1971.1.3.  


后排左1臧平分



另一位被指认《献》诗作者的,是衣锡群。老编微群里有朋友发文,认定衣是《献》诗作者。衣锡群也是生于1947年的北京红卫兵老兵,毕业学校不详,大约海淀这片的,清华附或101。不过,衣还健在,他本人并没有认领《献》诗作者;他的昔日红卫兵同学,似乎也没人指认此事。


衣锡群做过北京西城区区长,市长助理兼对外经济贸易委员会主任、北京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等职。1999年亚洲金融风暴后衣锡群临危受命,被任命为频临危机边缘的北控公司的负责人(类似同时期王岐山赴任广东处理“广国投”和“粤海”巨额债务危机),经过几番纵横捭阖资本腾挪,成为拥有数百亿资本的北京控股集团的董事长。现已退休。

衣锡群近影


在一篇题为《衣锡群:三变人生》的媒体访谈中,衣锡群向记者承认,他年轻时“一心想成为诗人”,在“白洋淀诗群”崛起的岁月里,他以一首《巴黎公社》“奠定了其在诗坛的永恒地位”(一位诗人评)。


《巴黎公社》一诗被摘引的片段如下:


奴隶的枪声汇进悲壮的音符

一个世纪落在棺盖上

像纷纷落下的泥土

巴黎,我的圣巴黎

像血滴,像花瓣

贴上地球蓝色的额头  


黎明死了

在血泊中留下早露

不是为了明天的面包

而是为了长青的无花果树

向戴金冠的骑士

举起了孤独的剑


这首《巴黎公社》,风格有点像《献》诗,不知道作者传言是否由此而生。几年前衣锡群在与秦晓的一次公开对话中,承认自己创作并保存下来的诗作,有二三十首,但并没有提及流布甚广的《献》诗。他还在现场给大家朗诵了一首诗,叫《给父亲》。


在二月寒冷的早晨

橡树终有悲哀的尺寸

父亲,在你照片前

八面风保持圆桌的平静

我从童年的方向

看到的永远是你的背影

沿着通向君主的道路

你放牧乌云和羊群

雄辩的风带来洪水

胡同的逻辑深入人心

你召唤我成为儿子

我追随你成为父亲

…… ……


        本期文章预览期间,老编求教于文革史和红卫兵研究专家米鹤都。他很快把求证结果反馈回来:“已问衣,他说不是他写的”。


        初步判断,《献》诗作者为臧平分的可能性较大,但还不能排除另有其人。老编在此抛砖引玉,期待当年的亲历者或知情者提供更多线索,用证据说话,了却这桩公案,让《献》诗作者能够铁板钉钉。 


 


附文


打开封存的记忆

——怀念战友臧平分


战友:梁力平

原载“海峡之鹰”搜狐博客


        

        臧平分生平


        臧平分:1947年8月~1998年1月。1966年高中毕业于北京101中,1968年2月入伍,福空雷达8团修理所战士(技工)。


        1970因日记中有对江青等人大不敬的内容被认为反动日记而办学习班批判,后被处理提前复员。


        1976年粉碎四人帮后,福空曾派人(时任雷达八团技术处主任杨根森)到北京对臧平分的问题当面赔礼道歉,予以平反。


        1998年因心脏病突发去世,生前为经济日报社记者。


 右1臧平分


 

如今,我们都已不再年轻。在享受生活的同时,时时不经意地回忆曾经的欢乐、困惑、烦恼和忧伤。一日,翻开发黄的故纸,一首战友臧平分写的诗,呈现在眼前。这是那个时代的诗篇,如今读起仍是那么激励人心,荡气回肠!


这首诗曾经被某本书摘抄,并被命名为“献给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英雄”,而未注明出处,在此我要给他的作者正名。作者正是与我们朝夕相处的战友——臧平分。借海峡之鹰一隅,发表此诗,以纪念本诗撰写40年。怀念故去的战友臧平分! 

 右1臧平分


献给游击队的烈士


作者:臧平分 



摘下发白的军帽,

轻走到他的墓前。

压抑住满腔的热血,

倾吐激情的语言。

唱起一曲“朋友”,

寄托我们深深的怀念。

 

墓前的花开了又谢了,

他在这里躺了一年又一年。

只有墓前的翠柏告诉人们,

有一位烈士在这里长眠。

 

再也听不到他那熟悉的声音,

再也看不到他那明亮的双眼。

记得他那坚强的性格吗?

没忘他那亲切的笑脸。

泪水滚滚流下,

哀乐在心头轻轻回旋。

波涛起伏的思潮啊,

追忆到很远、很远……

 



在战壕里,

我们同吃一块面包,

同享着一把咸盐,

同盖着一条薄被,

抗御着雪夜的风寒。

在油灯下,

我们一起读着毛选,

一字字,一句句,

一行行,一篇篇。

伟大的真理,光辉的思想,

学了一遍又一遍。

党旗下,

我们一同发下钢铁的誓言:

愿献出自己的一切,

为了共产主义的实现。

在激战中,

我们一同冲杀,

攻破敌人的防线。

我们时常扑到对方身上,

用自己的躯体

挡住敌人的炸弹。

我们的友谊从那开始,

这早已无法计算,

只知道我们的友谊,

比山高比路远。

 

我们饮过伏尔加的河水,

跨过乌克兰的草原,

踏平地中海的波涛,

燃烧起顿河的烽烟。

我们曾穿过巴黎的街道,

占领比萨的塔尖,

驱散伦敦的迷雾,

列队进入米兰。

瑞士的风光,

希腊的古典,

也门的晚霞,

金边的佛殿,

这一切啊,

都不能使我们留恋。

 

挥舞土耳其的马刀,

肩扛刚果的刀箭,

跨上蒙古的骏马,

唤起好望角的闪电。

没吃过古巴的蔗糖,

没抽过吕宋的熏烟,

没喝过西班牙的红酒,

却痛饮过非洲的清泉。

 

解放了智利、阿根廷,

红旗插上墨西哥、爱尔兰,

世界一片红啊,

只剩下白宫一点。

这最后一次战斗啊,

人类命运的决战!

敌人就要灭亡,

伟大的理想就要实现。

寄托人民的希望,

肩负历史的重担,

为了伟大的领袖,

我们完成人民的意愿。


 


天空升起一颗红色的信号弹,

我们并肩冲上前,

攻占最后一幢楼房,

抢占最后一个制高点,

就在这时你扑到我的身上,

挡住一颗罪恶的子弹,

你挣扎着向前冲去,

又沉重地倒在我的身边。

 

我把你紧紧抱在怀里,

悲痛的泪水粘湿了你的笑脸,

你艰难地从胸口抽出,

一本带血的毛选,

里面夹着一首没完成的诗篇。

你的嘴唇无力地蠕动着,

似乎在诉说着最后的遗言。

你的手坚定的指向前方,

命令我立即冲向前。

看啊,在那白宫顶上,

一面红旗正迎风招展。

我把你轻轻抱在怀里,

无限深情地注视着

你那即将失去光辉的双眼,

痛苦炙烈地燃烧着我的心啊,

我要用心中的友谊把你温暖。

 

可是你啊终于离开了我,

我默默地矗立在你的身边,

山岳也在低头啊,

大河也发出呜咽,

秋叶缓缓落下,

苍鹰在你头上回旋。

我亲爱的朋友啊,

痛苦一直渗透到我的心田。

我忘记了一切,

注视着你那苍白的笑脸,

我捧起一面鲜红的军旗,

盖住你的遗体,

那红旗上啊,

有你的血迹斑斑!


 


亲爱的朋友啊,

如今战火已经停息,

听不见熟悉的炮响,

看不见往日的硝烟。

你的理想啊,

就要在我们手中实现。

 

再不能和你一起生活,

再不能和你一起

建设幸福的家园。

新的战斗刚刚开始,

你却永远离开我们身边。

我亲爱的朋友啊,

你可曾闭上你的双眼?

 

默默地献上一朵白花,

朋友们共同的心愿。

最后一次拥抱你的躯体,

最后一次吻别你的笑脸,

我亲爱的朋友啊,

这一次你可曾看见?

 

举起一杯淡淡的薄酒,

轻轻撒在墓前,

国际悲歌歌一曲,

愿你的忠魂直上九天。

我亲爱的朋友啊,

你可曾听见我们的呼唤?

 

你为了人类的幸福,

在这里长眠。

亲爱的朋友啊,

我不能再把你陪伴。

手里拿着你留下的枪,

怀里揣着那首未完成的诗篇,

我亲爱的朋友啊,

我们又要向前!

迈开坚毅的大步,

永远向前。

烈士的遗愿要完成,

共产主义事业不允许我们留恋。

安息吧,亲爱的朋友,

你的理想,我们去实现。

唱起最后一首歌曲

   ――“朋友”,

寄托我们深深的怀念。

亲爱的朋友啊,

我们又要向前,

让我们在天堂

再见,再见。

 

1968.5.22.



        老编补注:《献》诗这两个版本标题不同,章节不一,内容也颇多差异,同样值得知情人爬罗剔抉、索隐探幽。期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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