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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 | 刘海鸥:​独立寒秋,内乱时期的乡村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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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作者简历


刘海鸥,笔名凌之,1988年赴澳大利亚马克立大学读博士研究生,后因病辍学。1990年代初开始写作,主要作品有长篇纪实文学《半壁家园》《海鸥南飞》《刘海鸥作品集》三集、《夕出阳关》、姐妹合集《我们的田野》。

原题

永丰十年之二




作者:刘海鸥


十八 

独立寒秋

1968-1978


老师这边人心惶惶,学生那边更不好受。学生的心已经被文革初期的轰轰烈烈造反行动弄得野性难收,学校正处于“无政府主义”最鼎盛的时期,虽说已经“复课闹革命”,重点还是落在“闹革命”上,而学生对闹革命的理解就是闹翻天,上课如同串门,爱来就来爱走就走,没人听讲,没人学习。

老师的威信早已被打翻在地,我到学校的第一天,就得到一个外号“缩脖坛子”,是由我冬天的形象演变而来——胖,脖子短,冬天又穿了厚厚的棉袄,脖子更看不见了。“缩脖坛子”叫快了就演变成了“醋坛子”,其中有发酵膨胀的意思(说起来,不得不佩服这些孩子把外号取得一语中的)。学生特别欺生,我根本不认识的学生也都在此起彼伏地喊“醋坛子”,甚至不论到哪个村子,连那些光屁股的小孩也追在后面大呼我的外号,我的自尊心大大地受到伤害。

不光是我,每个老师都不能幸免,校园里到处可以听到学生们喊老师外号的声音,公开地肆无忌惮地喊,老师刚刚走过去,背后就有一群人扯开嗓子喊“小叫驴!”“兔爷!”“乔耗子!”“来疯子!”“王大傻!”后来又一个新的王老师获“王二傻”的外号。

我教的语文课没有教学大纲,没有教材,不用备课,你随心所欲地出点子吧,只要与“革命”有关就能混过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抄毛主席语录(这是老教师们的经验),带一本《毛主席语录》上课就够了。上了讲台先“敬祝”一番,然后老师在黑板上写,学生在本子上抄,抄了一会儿,他们就没了耐心,课堂里又开始翻天。管也不听,没辙,老师就上纲上线:“你们这是对毛主席什么态度?”“你们有没有阶级感情?”这种质疑不知说了多少遍,学生们早已当作耳旁风。
实在上不下去课了,就让大家一起念《老三篇》,这倒深受欢迎,不用动脑筋,不用费力气,哇啦哇啦大声一喊,时间就过去了。再不行就唱革命歌曲,这是学生最喜爱的,个个抻着脖子扯着嗓子,声音把房顶都快掀翻了。上课时间你在外面听听吧,老三篇或革命歌曲的狂吼从哪个教室中传出来,不用问,准知道那儿的课又上不下去了。一节课一节课就这么打发了,真叫误人子弟呀。

学校中也有好班乱班之分,但那只是对班主任而言,有经验的班主任不用管,只要在门口一站就把班上的学生吓得悄然无声。这算是“好班”,但这种好班如果是学生不放在眼里的科任老师上课,照样乱成一锅粥。

我刚到校时班是按村分的,我们班的学生是永丰屯的。永丰公社是海淀区最落后的一个公社,而永丰屯又是全公社最穷的一个村子,村中的房子多是黄土脱坯,低矮的房顶上苫着麦秸稻草,看不见一两间瓦房。生产队的分值只有五六分钱,每年每个劳动力也就到手几十元。学生们看不到前途,到学校来就是混日子。

学生一下子摸到了我没有经验的弱点,根本不把我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我的班是全校最混乱的一个班。

课堂就像是一个自由市场,女生旁若无人地大声聊天,男生肆无忌惮地追跑打闹,干什么的,说什么的都有,打架斗殴的,满口脏话的,甚至还有抽烟的。有一次一个学生上课公然抽烟,我过去从他课桌里搜出一盒烟,是最便宜的“战斗”牌,俗称“掐架”牌,一毛九一盒。里面还剩两根,我气哼哼地拿回宿舍自己给抽了。

上课时,我的大部分时间就是维持秩序,按下葫芦浮起瓢。我特别怕别的老师从门外经过听到或看到教室里的混乱,觉得就像打我的耳光一样让我难堪。
学生们想尽了坏招子捣乱。上着课,我一转身面向黑板,就可能听到“哐啷”一声玻璃打碎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欢呼“玻璃翠(一种在六十年代风行的家庭栽培植物)!”质问是谁打碎的,学生都不说,看你有没有本事揪出肇事者,揪不出来,“哐啷”的“玻璃翠”声就又会肆无忌惮地响起来。

不光是我的班这样,几乎所有教室的窗子玻璃都是碎的。新的玻璃刚装好,又被打碎,学校管也管不过来,干脆不装玻璃了,由班主任给自己的教室窗户糊上报纸。教室挡得黑乎乎的,当天报纸就被撕掉。冬天冷风飕飕地灌进来,坐窗户附近的同学就不断地嚷嚷冷,把课桌搬到远离窗户的随便一个什么地方,教室里桌椅于是横不成排竖不成行,呼啦啦一大片。这还不算,搬迁过去的学生或被“原住民”排挤或受到“原住民”的欢迎,不管哪种情况,都可以用“打成一片”这个词来形容。

教室里吊着纸顶的天花板全都被捅破,长长短短的顶棚纸片挂在天花板上,顶子上一个个形状各异的黑窟窿中不时掉下一团陈年的灰土。如果是灰顶,学生们就玩“点天灯”。一个火柴盒一根火柴,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两个东西一摩擦,火柴燃烧着就飞上了天花板,沾在天花板上继续燃烧至烬,然后天花板上就留下一团黑色。每个教室的天花板都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黑烟斑。

课桌课椅没有一个囫囵的,桌面椅子面都与下面铁架脱节,桌腿椅腿已经开焊,东倒西歪,上课时经常有人连人带桌椅坍倒在地,引起全班“炸窝”,看着摔倒学生的狼狈相,我实在想笑,强忍着,差点把嘴唇咬破。

还有一个怪事——教室里每天不是缺桌子就是短椅子,一上课,学生就为抢桌椅打架,老师去各教室借,好不容易找齐,一堂课也快完了。

后来我才发现课桌椅的短缺损毁的原因。

学校有一台黑白电视机,大约是全公社唯一的一台,放在食堂,晚上放电视时,永丰屯甚至大牛坊屯佃等村的学生和农民都来看,从各个教室搬出桌椅,踩着桌子,蹬着椅子,满满登登挤了一屋子。

演完电视,人们一哄而散,就有人摸黑顺手牵羊搬走了学生的桌椅,有的还顺走我们的饭碗。我的一个饭盆勺子也曾丢失过,以后不敢放食堂了。

后来我去各村家访,才发现很多学生的家里都有学校的课桌椅,结结实实,完好无缺地发挥着不同的功能。

看见我的目光落在桌椅上,家长往往有些尴尬,忙打岔转移我的注意力。永丰公社穷,“穷则思变”,思来想去,“变”的方式有限,从学校搬来一些桌椅,倒是快捷的“变”。

冬天,各班的火炉由自己班管理。值日生应该提早到校生火,可是我班的值日生总是踩着上课铃才到校,上课了火还没着起来,学生们搓手跺脚,甚至全班有节奏地跺脚表示抗议。为了避免求爷爷告奶奶地请值日生早来的麻烦,我干脆起床后马上先到教室去生火,没有经验,经常被烟熏得鼻涕眼泪直流。

好不容易把火生起来,学生也有捣乱的方法——呕烟,待火势刚刚稳定,就放湿煤进去,打开火盖,关上烟筒的风门,浓呛的烟立即布满教室,一片咳声,学生们都冲出教室,等门窗大开,浓烟散尽,教室里像冰窖一样,一堂课也过去了。

我最怕的是每天的早操或是学校开大会,各班集合站队去操场。学生成心和我捣乱,就是不排队,拉了这个那个跑,好不容易凑了一支十几人的队伍,转身去教室拉另一个学生时,出来一看,队伍又散掉,人都不知去了哪里。我们班的队伍总是稀稀拉拉,我觉得真是丢尽了脸,多少年后我还是常常做学生出操的恶梦。

一次整队,学生把我整得筋疲力尽,我又气又急。突然间觉得一下子垮掉了,再也没有力量和信心了,我的眼泪涌上来,急忙跑进办公室哭起来。眼泪流完,想着还是要以工作为重,又推门出去了。只见二十多个小祖宗(一个班四十多人,每天最多有二十几个到校)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整整齐齐地排在教室门口。眼睛里有点好奇又有点惊慌地看着我。

我一遍一遍地学习《实践论》《矛盾论》,按照“抓事物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的教导,在班上男女班长身上苦下功夫。男班长总是揣个手,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同学沸反盈天,老师声嘶力竭。我问他为什么不帮助我维持秩序,他说:“我管,他们倒也听?”别的老师告我,男班长的妈在村里名声不好,所以班长也没威信。
女班长头发总是乱蓬蓬的,好像从来不梳,说话含个热茄子含糊不清,吆喝起来,嗓门尖细,满嘴脏话,奇怪的是男女同学们都听她的。她家我常去,穷得不得了,低矮的土房,土炕土地,一堆孩子。一天早上我去她家通知什么事情,推门而入(农村各家都不拴门的),一家人全都在睡觉,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睡在一张大炕上,还全都光着身子。我吓得赶紧跑出来。心想难怪这些孩子骂起人来一清二楚。

孩子们闹是闹,有时也怪可爱的。冷不丁说出来的话让人忍俊不禁,一次我对学生们的捣乱已经无可奈何,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一个男孩子突然评论了一句:“独立寒秋”。这句毛泽东的词句用得太恰如其分了,我的脸立时绷不住了,噗哧笑了出来。一笑不要紧,全班以十倍的开怀大笑来回应。
还有一次我穿的深蓝色的罩衣稍短,里面的玫瑰红色棉袄露出了一条边,一走进教室,立刻吸引了学生的眼光,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个男生的声音:“红妆素裹”。农村孩子的幽默感有时真让人惊奇,我又忍不住笑起来,又引起一场哄堂大笑。我发现自从接了这个班,我从来没给过他们一个笑脸,难怪看见我的笑,他们笑得那么开心。

半年后这班学生“毕业”,可算松了一口气。送走了这一班,领导把我安排到离校十几里地远的东玉河村教小学“戴帽班”。所谓戴帽班就是为了方便学生免走长路,而把中学课程搬到小学去上的一种新的教学方式。老教师根本派不动,就让我这个新教师去。

那时有话说“我是革命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拧。我是一块革命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的工作和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我的心情并不愉快,但是我只想把工作搞好,不管什么工作。

东玉河十分偏僻,离公共汽车站有十多里,还要穿过一大片庄稼地。周末回家路上,心情非常紧张,就在不久前,那片庄稼地里曾经有一个少女被人强奸后勒死,夜间一场大雨冲洗了一切痕迹,唯一的线索是少女身下保留了凶犯的一个脚印。区里来的警察长时间破不了案,北京市公安局派来一个脚印专家,让东玉河的男性都在他面前走一遍,最后断定是本村一个男青年作的案。

东玉河小学的校长兼老师是一个非常怪癖的人,大约四十来岁,长得非常老相,整天背着个手,驼着个背,像老头一样。他的脸永远绷得紧紧的,我没见过一次他的笑容。小眯眼睛亮晶晶的,有着洞察一切的精明。在学生面前,他不用说话,只要身影一出现,孩子们立刻鸦雀无声。他对学生的训话连讽刺带挖苦带骂,根本不存在以理服人这一说。

不仅学生怕校长,那几个小学老师在他面前也是噤若寒蝉。他对学校的统治完全是家长式的,最痛恨老师回家,不成文的规矩是除了星期六日平时家在城里的老师不准回家。一个女老师经常晚上回家,还得请假,他不阴不阳地说声“去吧。”转过身来对我们骂道:“像她这样的人,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事缘这个女老师曾经和一个男老师好过,发生了性关系,又分手。结婚时被丈夫拿住把柄,让她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让她回家她就不敢不回家。她在学校家里两头受挤。这样的“风化”事件在当时公社的小学里时有发生,小小的一个农村学校,只有四五个老师,到了晚上本地农村老师回家了,剩下两三个家在城里的男女老师住在学校,晚上一起吃吃饭打打牌聊聊天,日久难免生出感情来。

而校长自己娶了一个漂亮贤惠的农村妻子,他天天回家享受夫妻之乐,毫不同情其他老师的寂寞之苦。

晚上不让回家,却也免去了中学校每晚的政治学习,实在无聊,就约上邻村的几个老师,到供销社花上块把钱,买上一瓶二锅头、半斤粉肠、一包江米条、一包排叉,在老师们租住的农舍里,围着火炉摆上一桌,推杯把盏,骂骂各自的领导,说说张老师长李老师短,就这样度过寒冬寂寥的夜晚,我们称之为“穷欢乐”。

“戴帽班”只办了一年就办不下去了,连老师带学生一起回了中学。

从东玉河回到中学,又分给我一个69届入学的班——一连二排。毫无悬念的,我的话学生根本不听,科任老师下了课就跑来找我告状:学生如何捣乱,课如何上不下去。我的脸简直没地方搁。

我的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我不相信一个一个地做工作还搞不好一个班。我利用下课和晚上时间一个村一个村地家访。

碰上下大雨或下大雪的天气,没有几个学生到校上课,学校只好放假。如果领导开恩不安排政治学习,就是老师们最轻松愉快的时刻,女老师聚集在宿舍里,织着毛活,聊着大天,男老师下棋打扑克。我则充分利用这个时间冒着雨雪家访,了解他们的家庭情况,表扬他们的哪怕是一点点优点。班上几乎每家都去过了,个别生和班干部的家去了不知多少次。

在我感到前途不明,没有希望的时候,有一次一个学生带来两块白薯送给我,我简直受宠若惊,心头一股暖流,头一次对我的工作产生了一点信心。

我不再对孩子们板着脸,开始有说有笑。我对他们非常关心,一个学生在班上不断地咳嗽,我给了他一瓶咳嗽药,吃后见好。一次在修水利劳动时,一个学生的耳部被另一个学生用铁锹无意砍伤,我立刻骑车带他上卫生院,自己掏钱给他看病,处理后又把他送回家。
一个学生坐二等车,在学校门前坑洼不平的路上摔下去,胳臂脱臼,我马上带她去村里土医生王二聊处正骨归位,为了保险又带她去积水潭医院照片子,发现还有骨裂,打了石膏(为此王二聊恨死我了,到学校来讨伐,说我败坏了他的名声)。然后把学生送回家,花了整整一天时间。
这样的事属于“事故”,在如今学校要担负一切责任,付出大笔赔偿,家长也必是不依不饶,但是在那时就是学生个人的问题,与学校老师无关,我只是出于关心孩子而做,还得到了家长的千恩万谢。当我把胳臂受伤学生送回家,她妈妈打了四个鸡蛋摊了一个大鸡蛋饼,一定要我吃完再走。鸡蛋饼忘了放盐,难以下咽,我不好意思说,勉强吃完。

一次,我带学生们一起步行去长城玩,给每个人都照相留念,并且洗印发给大家,孩子们欣喜若狂,很多人是第一次照相。

时间长了这些孩子知恩图报,再也不好意思上课折腾了。

1973年大学开始考试招生(仅此一年,当年就被张铁生“踢了馆子”),我们学校也开设了高中,那些爱学习的农民孩子看到了一线前途,学得很努力。为了提高他们的学习兴趣,我编了一个英语活报剧,在全校演出。
短剧讲的是亚非拉美欧各国的人民在中国的天安门碰到一起,各自讲述自己国家的反帝反修斗争,然后表示团结一致,共同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的决心。结尾时全班高唱英文的《国际歌》。短剧虽然是空洞的形式主义,但是对农村学生来说很新颖,很受欢迎。不过他们怎么样也学不会唱英文歌,我只好将英文尽量简化,去掉尾音和清浊辅音,并全部变成中文读音,就很滑稽地唱成这样:“阿瑞修瑞那奥他为深,阿瑞修瑞吃奥里而……”尽管如此,这个节目大受欢迎。

我的班越来越好,年底竟评上了一个五好班集体,我也评上了先进工作者。

好不容易把一个班搞好了,我还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别的老师上我班的课,尤其是管不了学生的老师,我总是提心吊胆,一遍一遍地跑到教室窗根下偷听动静,生怕又出现问题。

这个班是我带的最后一个班,之后因为所教课目不断变动,就没再当班主任了。

在永丰工作十年,除了两块白薯,鸡蛋摊饼,只有两件以权谋私的“事件”,一件是前面说过的抽了两根没收的“战斗”烟。另一件是一个甲鱼。小闹将猫小一天上学带来一个甲鱼,俗称王八,拴着它在教室里乱走,所到之处引起一片喧哗。我凶神恶煞地没收了王八,叫他放学后到我宿舍来领。

王八是大补,那时市面上早已见不到了,我真想拿去给爸爸妈妈进补。放了学猫小来要王八,我声音不自然地问他能不能把王八给我。猫小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似乎还很高兴。我立刻把王八拿回家给爸妈大快朵颐。

第二天,猫小上课特别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好像说我给了你王八,你该放我一马了吧。

2019年,69届学生举办入学五十周年盛大聚会,一连二排的学生一致要求也请刘老师参加,否则这个聚会没有意义。盛情难却,我欣然回国,五十年后见到这些学生,几乎一个也认不出来,他们一一报出自己的名字,学生们对我热情似火,拉着我集体照单人照没完没了。猫小整个聚会中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说起王八的事,他已经完全记不得。当年上课抽“战斗”烟的吴同学已经是某单位的党委书记,一再许诺我,需要办什么事,找他立马搞定。

同学们印象最深的两件事一是去长城照相,很多人的手机里珍藏着当年我给他们照的相片,还有一件是当年全班表演的英语活报剧。

离开这些孩子们五十多年后我才知道老师为学生做的事情虽然微小,却点点滴滴进入了学生的心间,当一个老师是值得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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