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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基座,公共雕像在法国南特的“解放”之旅

Art-Ba-Ba办公室 Art Ba Ba
2024-09-03



 








观点


“南特之旅”

Voyage à Nantes

解放“雕像”












阿米迪·梅纳德 (Amédée Ménard) ,《阿道夫·比约纪念碑雕像》 (Monument à Adolphe Billault) ,1867年

© Collection Société archéologique et historique de Nantes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基座下方四个坐着的雕像分别代表了四个寓言:雄辩、历史、法学和正义。自1870年之后,它们就被收藏到法院的地窖或者展示在私人花园里。今年的“南特之旅”是它们时隔153年后再次回到公共空间。



“清除雕像,不再看到它,这是一种否认,一种对昔日政治人物认为应该被歌颂的东西的否认。我们必须再次逃离否认,接受历史,而不是蜷缩于否定中。”





采访、撰文 / 武颖

图片致谢法国“南特之旅”艺术节




几年前,美国明尼阿波利斯的“乔治·弗洛伊德之死”在全球,尤其是欧美国家,间接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清除雕像”运动,矛头直指昔日的殖民者、种族主义者以及参与奴隶贸易的相关历史人物的雕像。今天,法国一年一度的夏日艺术节——“南特之旅” (Voyage à Nantes) ——以更加冷静和审慎的目光回看、并用一种幽默和乐观的方式“改写”这段历史。将这些历史人物的雕像从曾经的身份和光环中“解放”出来、而不仅仅是移除和否定它,这需要更大的勇气和巧思。




菲利普·拉梅特 (Philippe Ramette) ,《对位移的赞美》 (Éloge du déplacement) ,2023年

作品在城市中移动展出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坐落于法国西北部的南特市在二战期间遭受了严重的轰炸和破坏,它依靠着的卢瓦河及其周围的文化遗产也因此失去光辉。1989年,让-马克·埃罗 (Jean-Marc Ayrault) 在当选市长后,为了恢复这座城市昔日的灵魂和敏感度,创办了包括“点燃” (Festival des Allumées) 、“港湾”(Estuaire) 和南特机械岛 (Les Machines de l’île) 在内的一系列文化艺术活动。为了把它们串联起来,作为艺术节的“南特之旅”在2012年应运而生。每年夏天的七、八月,来自全世界知名艺术家的作品被汇集到南特及其周边城市,其中一些在展览后还会被永久在地保存。中国艺术家黄永砅的《海蛇》(Serpent d’océan) 就是其中之一,这件身长约130米的巨型海蛇骨架装置将永久伫立在卢瓦河入海口、距离南特市60公里的小镇圣布雷万莱潘 (Saint-Brévin-les Pins) 的圣明丁海滩上。




黄永砅,《海蛇》,2012年

2012年“港湾”艺术节永久保留作品




丹尼尔·杜瓦 (Daniel Dewar) 和格雷戈里·吉克尔 (Grégory Gicquel) ,《脚、毛衣和消化系统》 (Le pied, le pull-over et le système digestif)

2021年“港湾”艺术节永久保留作品





今年,第十二届“南特之旅”以“雕像” (statuaire) 为主题,公众将在寻常和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那些或永久、或临时展出的作品。一条在市中心地面上绘制的、全长24.5公里的“绿线”将“南特之旅”航线上的全部景点连接起来,从布列塔尼公爵城堡到波默海耶通道,从艺术博物馆到南特机械岛,一路上展示了南特的公共艺术收藏、展演舞台、历史文化古迹,以及带有南特元素的小巷和建筑。




布列塔尼公爵城堡

图片致谢“南特之旅”




2023“南特之旅”绿线平面图,局部





当我们沿着绿线参观这座小城时,我们会发现,参加过滑铁卢战争的皮埃尓·康布罗讷 (Pierre Cambronne) 将军不再站在以他名字命名的广场上,而是屈膝坐在一家名为“蝉”的小酒馆的露台边。殖民过阿尔及利亚的埃米尔·梅利内特 (Émile Mellinet) 将军也靠坐在路边的栏杆上,微低着头沉思。这是艺术家奥利维尔·塔克西埃 (Olivier Texier) 的作品《休息时间》(Le Temps d'une Pause) 的一部分。它们将作为“被解放雕像”的代表,来揭开那些往日被讴歌的“虚假英雄”的面纱,一本专门讲述这些英雄雕像真实历史的小册子也因此被制作和传播。




奥利维尔·塔克西埃,《休息时间》,2023年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奥拉夫·布劳宁,《人类》,2007年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沿着绿线继续走,我们还会在菲多岛商业广场发现奥拉夫·布劳宁 (Olaf Breuning) 根据他对人类进化的解释而设计的小人物;在布里奥德酒店的庭院里发现马恩·弗洛林 (Maen Florin) 的4件闭眼内省的人物头像,她的另外几件海洋生物雕塑被摆放在皇家广场的喷泉里;在植物园的棕榈树岛温室里,我们还能看到约翰·克雷滕 (Johan Creten) 的青铜雕像《死苍蝇》(La Mouche morte),艺术家的另一件无名雕塑被摆放在交易所广场的内部庭院中,这一个蜷缩着身体、似乎正在经受苦难的人。此外,中国艺术家徐震的《欧洲千手古典雕塑》也受邀在南特市中心的奥尔良街展出。




马恩·弗洛林,《喜剧》,2018年

陶瓷,每件约 110 x 90 x 90 cm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上图:约翰·克雷滕,《死苍蝇》,2022-2023年

下图:约翰·克雷滕,《无题》,2018年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第十二届“南特之旅”已于7月1日开幕,并将持续至9月3日。为了深入了解展览概念,Art-Ba-Ba特此采访了“南特之旅”的创始人兼艺术总监让·布莱斯 (Jean Blaise) 。他于2002年创办了著名的巴黎“白昼之夜” (Nuit Blanche) ,还曾是2018到2022年“勒阿弗尔之夏”和2002年越南顺化节的艺术总监。布莱斯与我们分享了“南特之旅”的历史、“解放雕像”的概念以及他对具有历史争议的雕像所抱持的态度。




让·布莱斯

Jean Blaise









(


让艺术作品入侵城市

)





 Art-Ba-Ba:

可以为我们简单地介绍一下“南特之旅”及其历史吗?




 让·布莱斯:

“南特之旅”的故事可以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末。南特市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遭受轰炸,受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坏。穿过城市、环抱城堡,并使之变得宏伟的卢瓦河和埃德尔河也在这个时候失去了真正构成其身份、力量和形象的东西。到了80年代末,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这座城市的形象变得贫乏。为了恢复它的灵魂和敏感度,1989年,让-马克·埃罗 (Jean-Marc Ayrault) 在当选市长后,决定依靠艺术、创造力和文化来重建这座城市。


我们用6年时间举办了一个名为“点燃”的节日,有点类似于今天巴黎的白昼之夜。我们将一个废弃的饼干制作工厂改造成一个特殊的文化场所,包括表演厅、展厅、餐厅、土耳其浴室、酒吧和托儿所。昔日的荒地重新变成了创造力的试验场。在这之后,我们又在圣纳泽尔市长 (Saint-Nazaire) 和南特市长的要求下,创建了一个名为“港湾”的活动。南特和圣纳泽尔通过卢瓦河口相连,“港湾”的目的正是展示这两个岛屿之间的物理联系。我们邀请国际知名艺术家在卢瓦河沿岸创作作品,如黄永砯和丹尼尔·布伦 (Daniel Buren) ,他们各自以某种方式诠释这片土地。




南特及其周边市镇地图,虚线框内为永久展出的“南特之旅”作品范围




南特机械岛巨型“大象”

图片致谢“南特之旅”





2009年,城堡的开放得到了确认。我们还创建了“南特机械岛”一只具有城市标志性特征的“大象”在公园里漫步,它的背上驮着来自其他地方的游客。我们意识到这些强有力的艺术倡议给南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休闲旅游文化资源,所有这些都展现出一种惊人的文化活力。2010年,市长要求我建立一个将所有这些文化景点聚集在一起的架构,以便促进旅游业的发展。很快我们就看到,这个强有力的文化提案可以创造吸引力。每个人都可以在城市公共空间中接触到艺术,而且这是免费的。


在创建了名为“南特之旅”的本地上市公司后,我们决定发起一个同名活动,在每年暑假的七月到八月举行。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艺术作品入侵这座城市,震撼它、甚至激怒它,但无论如何,让它焕发活力,并让公众感到好奇。这种强烈的好奇心意味着,通常在画廊或博物馆中流行的当代艺术,可以真正为每个人所接受。今年,我们决定以“雕像”为主题,因为雕像很重要,对所有的欧洲城市都是如此。从雕像中,我们可以讲述一个故事。




马恩·弗洛林,《太平洋》 (Pacific) ,2023年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


停止尊重虚假英雄

)





 Art-Ba-Ba:

在解释展览概念时,你曾提到“解放雕像”。这样做的灵感来源于哪里?我们又该如何理解“解放”一词?




 让·布莱斯:

首先我很喜欢那些在建筑物上起支撑作用的女像柱。当我从它们面前经过时,我总是想,“解放自己”、“走吧”、“放手吧”,因此我一直有“解放”这些雕像的愿望。然后,当我们第一次邀请艺术家菲利普·拉梅特 (Philippe Ramette) 时,他带来了一件在印度创作的雕塑,我们在康布罗讷庭院中正对着康布罗讷将军的地方展示了这件雕塑——《对越轨的赞美》(Éloge de transgression) 。一个站在基座上的小女孩突然从基座上下来解放自己,这是我的解释。菲利普的解释正相反,他说不,她正爬上基座,为了像她面前的大人物一样。




菲利普·拉梅特,《对越轨的赞美》,2011年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通常,那些伟人的雕像被放置在基座上,像康布罗讷将军一样在那里呆了一个半世纪,并且被赋予某种故事和传说。而我们要改写历史,让康布罗讷将军从他的基座上下来。人们将在一家名为“蝉”的酒馆的露台上找到他,一家非常漂亮的餐馆,这个可怜的人有点累然后又有点忧郁和悲伤,殖民了阿尔及利亚的梅利内特将军也是如此。事实上,康布罗讷将军输掉了滑铁卢战争,但人们依然将他展示为胜利者。当我们回顾历史,发现都是胡说八道,那些青铜伟人曾是肉身意义上的小人物。因此,在“南特之旅”,我们正在重写历史,必须停止尊重虚假的英雄。我们发行了一本讲述南特雕像真实历史的小册子,以一种有趣的方式回看历史,当然也有公共教育的作用。


我们赋予雕像生命。我想康布罗讷将军站在基座上一定会想要时不时地抓挠鼻子,这种嘲弄是受欢迎的,南特是一座非常喜欢玩耍的城市。




伫立在康布罗讷庭院中的康布罗讷将军雕像

图片来源于网络





 Art-Ba-Ba:

所以在这种“解放雕像”的行动中,有一种重新审视和改写历史的意愿?




 让·布莱斯:

是的,但是是以一种极其轻松的方式。我们不是科学家,也不是历史学家,我们不是要说教,而是像往常一样制造麻烦。人们感到困惑之后,历史学家和记者们就会处理这些麻烦了。因此,我们正在制造麻烦,但这些问题不该由我们来回答。




奥利维尔·塔克西埃 (Olivier Texier) ,《休息时间》 (Le Temps d’une Pause) ,2023年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Art-Ba-Ba:

雕像被从基座上移除,从前高高在上,传递着特定象征意义的雕像如今成为了城市景观中的一部分,甚至是“装饰品”。你如何看待这种关于作品身份的变化?




 让·布莱斯:

我认为这是受欢迎的,因为突然之间,奥林匹斯的雕像变得栩栩如生。这些雕像代表了历史和生活的特征,所以它们确实存在,并且今天还活着。它们既是历史雕像的代表,同时也是入侵者。毫无疑问,它们中的每一个都处于一种不协调的境地或位置上。这一切都很有趣,已经发生的事情正在发生变化,是我们环绕着它们。创造力被转移给观察者,现在轮到游客来发挥创造力,这个游戏令人兴奋。




阿米迪·梅纳德 (Amédée Ménard) ,《阿道夫·比约纪念碑雕像》 (Monument à Adolphe Billault) ,1867年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Art-Ba-Ba:

公众的反应如何?他们是如何与这些“新”作品进行互动的?




 让·布莱斯:

首先,他们拿出手机拍照,向朋友展示他们发现的有趣的东西,这是参与冒险的一种方式。然后,所有人都会想要触摸菲利普·拉梅特的《对侧步的赞扬》 (Éloge du pas de côté) 。人物的一只脚放在底座上,另一只脚悬在半空中。观众拍照时会托着虚空中的那只脚和鞋,它们已经被触摸成金色的。人们想要参与其中,进入那个我们创造的世界。我认为他们真的很喜欢这里。同时,我们也会收到一些反馈,比如,有人认为在宗教场所展示裸体女性的雕像不够尊重,但这是艺术家的意愿,宽容应该适用于一切。




正在与《对侧步的赞扬》互动的游客

图片来源于网络




萨那姆·哈蒂比 (Sanam Khatibi) ,《我会很温柔》 (Je serais douce) ,2023年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


接受历史,而不是蜷缩于否定中

)





 Art-Ba-Ba:

如果从后殖民主义的角度来看,这种“解放雕像”的做法是否也是一种对昔日的殖民者和殖民主义的回应?




 让·布莱斯:

是,也不是。南特是第一个真正为三角贸易中的奴隶建造纪念碑的法国城市。南特船商们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很明显,对于这座城市的每个人来说,这个故事都是可耻的。所以是的,我们从未停止在布列塔尼公爵城堡的展览——“非殖民表达” (Expression.s décoloniale.s) 。当你参观南特的博物馆时,你会看到这个主题的展览,然后听到关于这个贸易的故事。那么,是否应该清除这些雕像?我们认为不。我们认为,必须明确说出这些雕像所代表的人物的所作所为,以客观的方式讲述历史,才能防止它再次发生。讲述这些雕像背后历史的小册子就是为此而制作的。




奥利维尔·塔克西埃 (Olivier Texier) ,《休息时间》 (Le Temps d’une Pause) ,2023年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Art-Ba-Ba:

“南特之旅”挑选作品和艺术家的标准是什么?哪些因素会被优先考虑?




 让·布莱斯:

我们不挑选作品,而是挑选艺术家。我们根据在城市中选定的地点来选择艺术家,那些最适合该场地的艺术家会被优先考虑。一旦我们接受了艺术家所提供的草图,我们就去寻求在公共空间中实现它的办法,确定预算、寻找赞助等等,一般情况下都是如此。




让·朱利安 (Jean Jullien) ,《菲利·维里迪斯》 (Filili Viridi) ,2022年,南特植物园

2022年“南特之旅”永久保留作品

图片致谢“南特之旅”




娜塔莉·塔莱克 (Natalie Talec) ,《以一种无声的方式》 (In a Silent Way) ,2020年

2020年“南特之旅”永久保留作品

图片致谢“南特之旅”





 Art-Ba-Ba:

你们是如何发现徐震的《欧洲千手古典雕塑》的?




 让·布莱斯:

我们在互联网上偶然发现了这件作品,它非常棒,与我们今年的主题完美契合。这件作品有一个悖论,它是来自中国的“入侵者”,但雕塑中的人却是西方人。当我说“入侵”时,显然是在引号之间,这是一个被期待的“入侵”。我非常喜欢它,公众也会很喜欢。




徐震,《欧洲千手古典雕塑》,2014年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2023年第十二届“南特之旅”海报





 Art-Ba-Ba:

为何选择这件作品作为今年“南特之旅”海报的主体元素?




 让·布莱斯:

因为它足够引人注目。当你看到它时,你会大吃一惊,同时大笑,这意味着什么,它提出了很多问题。同时,从美学上来说,它是非常可预测的。当公众在海报上看到它时,它表明“南特之旅”要求很高,但并不十分严肃,而是希望艺术成为表达自我的一种方式。




 Art-Ba-Ba:

这件作品在前不久遭到了蓄意涂鸦破坏,“南特之旅”如何看待并回应这件事?




 让·布莱斯:

首先作品前面有一个保安。我们知道这件作品会非常引人注目,它被有意安排在一条人流密集的街道上,你不能在没有看到它的情况下穿过这条街。有一个不喜欢“南特之旅”的人试图通过在作品上涂鸦来挑衅,保安看到并制止了她。我们报了警并提起了诉讼,因为这是对财产的损坏。蓄意的破坏行为必须受到谴责。




徐震,《欧洲千手古典雕塑》展览现场,“南特之旅”,2023年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Art-Ba-Ba:

从历史文化的角度来看,雕像对于南特,或广泛意义上的欧洲城市来说有何特殊意义?




 让·布莱斯:

在公共空间中,雕像以某种方式讲述故事,当它们被创建时,特别是在18世纪末和19世纪末,它们颂扬了男性英雄。再说一遍,几乎总是男性。清除雕像,不再看到它,这是一种否认,一种对昔日政治人物认为应该被歌颂的东西的否认。我们必须再次逃离否认,接受历史,而不是蜷缩于否定中。




马里昂·维布姆 (Marion Verboom) ,《皮斯蒂鲁斯》 (Pistillus) ,2023年

© Martin Argyroglo/LVAN

图片致谢2023“南特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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