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热”为什么会发生在日本，他们为什么那么痴迷敦煌？

参差书屋参差书屋 2023-09-21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据说在日本，王之焕的这首《凉州词》无人不晓。在敦煌的导游圈里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上世纪的80年代，一位80多岁的日本老者千辛万苦来到敦煌，参观完莫高窟后，还要去看久仰的玉门关。当这位老者来到玉门关时，面对残垣破壁不禁失声大哭。惊慌失措的导游完全不明就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老人。

（玉门关遗址）

这个故事的真伪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过去几十年，很多日本人每年都要到敦煌去朝圣。“日本人走进洞窟，要脱鞋、打恭作揖，恭敬的态度，吓我一跳。”这是时任敦煌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所长侯黎明先生上世纪80年代第一次随日本参访团踏进莫高窟的亲身经历。莫高窟是中国的，日本人却如此尊敬、膜拜它，对它的迷恋超过我们的想象。

1988年，一部耗资45亿日元，改编自日本作家井上靖的长篇同名小说《敦煌》的电影在日本上映，不仅票房大卖80多亿日元，第二年还获得了第12届日本电影学院奖的最佳电影，最佳导演等八项大奖。出于好奇，我在网上找到了这部电影，老实说我是用快进的方式看完的。故事的时空背景是宋朝时期的敦煌，看着一帮宋朝打扮的人叽里呱啦地说着日语，实在是很违和，有点欣赏不了。

影片的最后有一段旁白：时光过去了九百年。在十九世纪的最后一年，人们发现了被埋在这里的四万多件文书、经典和美术绘画。与当时埋藏这些文化宝藏的人意愿相反，俄国、英国、法国、日本等国探险队蜂拥而至，将其中大部分盗运到国外，在中国，仅仅剩下不足一万件。这次发现，在人类文化史上，被称作是本世纪的最大发现。从此，敦煌学这一独立的分科就成立了。

（贩卖经卷的湖北麻城人王道士）

季羡林先生说过：“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再没有第五个；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聚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再没有第二个了。” 资料显示，中日学术界曾经因为“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日本”这句话到底出自何人、何时、何地有过很长时间的争论。最后还是季羡林先生提出了“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世界”这一说法才平息了争论。

老实说，以我的观感，“敦煌学”作为一门学问在中国的热度好像真的不如日本。有资料显示，在敦煌壁画的修复研究过程中，来自日本的捐款位列外国第一。日本还成立了中国敦煌石窟保护研究基金会，出钱为壁画修建玻璃罩，甚至还有日本人千里迢迢赶到鸣沙山义务植树，目的当然是保护莫高窟，由此可见日本人对敦煌的痴迷。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

（日本“敦煌热”三大标志性作品之一）

稍微了解一下日本的历史，我们会发现，在唐朝初年，日本曾经进行了一场影响日本历史极为深远的改革——“大化革新”——全面模仿唐朝的一次改革。从某种意义上说，日本的文化，就是本地本土文化与唐文化结合的产物。可不可以这样说：日本人对于敦煌的认识，有点类似欧洲人看待古希腊，是一种对自身文化的溯源好奇呢？

（古京都布局图，完全模仿唐代长安城）

一位日本前首相海部俊树说过：“不到敦煌，就不算有文化。”另一位日本前首相是竹下登还说过：“我们日本人之所以一听到丝绸之路、敦煌、长安这些词激动不已，是因为唐文化至今仍强有力地活在日本人的心中。”——看到这句话，结合自己在京都、奈良旅行的观感，再加上和中国历经多次改朝换代不同，日本的“菊花王朝”延续千年至今这一事实，于是，“无论从历史、现实或是艺术角度来看，日本人都表现得比中国人更爱敦煌”，其实就很好理解了。

中国学者叶匡政说过：“日本的大化改新，其实就是一场中国化运动，当时的改革蓝本即是唐朝文化，此后一千多年间在日本有一种普遍的中国文化崇拜心理。敦煌在唐朝和五代时期是西域重镇，也是多民族文化交流的一个中心。宋、元以后，由于种种原因敦煌渐趋荒凉，但却因此保存了大量唐代的文献和文物，对日本作寻根式的历史文化研究来说，敦煌是一块绝佳的历史现场。日本对敦煌学的研究，研究的不仅是敦煌，而是对自己文化源头的追溯与研究。”这么看来，现代日本人对敦煌的重视和迷恋，完全可以理解为：寻根。

（181创意园展览现场）

一个喜欢爵士乐和威士忌的人，怎么突然关心起了敦煌？看到这篇推文的标题就知道了，我其实更关心和好奇的是日本的“敦煌热”。是这样，在咱们181创意园里竟然还藏着一个很大的展厅，正在做一个古壁画石板岩彩复刻艺术展。上周，我有幸在策展人亲自陪同下认认真真地看完了每一幅展品。我承认自己一直都对古旧的东西没多大兴趣，但这次我却在很多展品面前驻足很久。原因是惊叹于这些古壁画的色彩和那些优美的线条。

（这幅作品颠覆了我印象里的中国传统画）

策展人跟我介绍，和魏晋南北朝时期不同，隋唐时期的敦煌壁画总体色彩瑰丽，图案色调中青绿的比重开始增大。初、盛唐时期，色彩运用最为大胆，金色、红色、蓝色、绿色等混合搭配，体现了唐朝人海纳百川的文化自信。晚唐以后，明艳色调相对减少，灰绿、赭石、茶褐色增多。在之后的少数民族政权执政时期，敦煌壁画在色彩搭配上又凸显了当时的民族特色——看来，我虽然是个外行在看热闹，欣赏方向还算没有太偏哈哈。

（展品局部，超级喜欢）

策展人告诉杨先生我，由于敦煌壁画的特殊性，很难进行高精度的复制。目前，《中国敦煌壁画全集》是以平面照片形式呈现的，可以理解为资料类，供研究可以，欣赏起来有诸多局限；近年来，也有采用现代数字光学技术的呈现方式，但是也只能做到现场的活灵活现，艺术的真实感，触摸的肌理感还是无法切身体会。于是，这位美术专业出身的策展人杨先生多年来都一直在尝试，如何能够将敦煌壁画之美永恒定格并且完美复制，进而进入厅堂。

（可以触摸的薄石板基底，色彩还原度极高）

是的，敦煌壁画远在遥远的戈壁大漠，又不可能移动，受地域限制难以亲见，实属遗憾。即便是有人特意奔赴敦煌，也会因为文物保护的限制而无法将壁画看全。再加上壁画历经千年沧桑，制作材料已有不同程度的蜕变，每一年都不可避免在损失其原本面貌。所以从长远来看，找到高还原度的复制方法才是正途。

（大幅的作品更加体现石材基底的优势）

现在，眼前这些让我惊艳的作品，就是高还原复制的研制成果。这些用石板岩彩技术复刻的古壁画，不同于传统复制品通常使用的纸本，麻本和绢本基底，采用的是和古壁画同样的基底——石材。由于孤陋寡闻，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石头还有“皮”，而这种产自印度拉贾斯坦邦齐浦尔古城的超薄石材，其实就是运用德国技术，从一种天然石料上剥离下来的“石皮”。

（石材基底制作工艺）

用这种“石皮”做复制古壁画的基底，既完整地保留了石材的天然纹理和本色，还因为每一块石材都是唯一的，独特的，自然就有了其他基底不可能有的，对古壁画和岩画完美复制的表现力。

（旧旧的感觉，旧的很好看）

有了完美的石材基底，再运用现代复制技术和手工岩彩技术，一幅完美还原，还可以触摸的敦煌古壁画复制品就诞生了。那么问题来了，我知道，策展人在开展前先给我耐心介绍这些作品，肯定是希望我帮忙在参差书屋的会员里广而告之，让更多爱美之人能够看到，进而收藏这些美好。

（优美的线条）

可不瞒您说，我看完这些展品之后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个展应该到日本去。这就是我花了两天时间在网上搜寻“日本与敦煌”，还写了这篇推文的原因。有点像一个市场分析报告哈哈。这次去日本，我会试着筹划一次日本展。

（181创意园展览现场）

中国有一句俗话是“盛世字画，乱世黄金”，现在咱们在一个什么世道，不好说，此处省略一万字。不过，再转念一想，这些敦煌古壁画的复刻作品并不是真的古董，价格也并不贵，尤其是连我这个不懂画的门外汉都觉得很美，很养眼。所以，唠叨了这么久之后，我还是诚意推荐给参差书屋的会员们，有空的时候可以约上三五好友到181的6栋三楼来看看，有喜欢的应该可以定制，告知策展人您是参差书屋的会员，肯定有折扣的嘿嘿。

【特别提示】最近天气炎热，会员们很多出去度假了，参差书屋的营业状况一直不佳，于是我想，我们有这么好的硬件环境，还有优质的艺术家资源，我们也可以为那些优质的企业提供包场服务呀。比如，只要费用ok，我们可以在参差书屋为某个企业做冯翔老师专场，郭进同学专场，有吃有喝还有优质的专享演出。所以，还请会员们帮我们广而告之哦。世道艰难，生存下来是第一要务。本周末，由于预约的演员回汉后又去北京出差，本周末仍然暂不预告，如果有演出会在群里告知大家。九月的第一个周末，我们确定可以恢复安排精彩演出。

（欢迎预约参差书屋冯翔老师堂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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