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聪敏，山东鑫士铭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

鑫士铭律师事务所西区的同仁们，大都是爱书之人。这里所说的爱书，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它涵盖了买书、读书、藏书、送书。至于读书的形式嘛，大家达成了共识：纸质书籍、电子书都散发着书香。精读、浅阅均是开卷有益，陶渊明的“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是读书的大境界。

曲雯律师是鑫士铭的执行主任，也是我们西区的成员。工作中她是执行主任，团队提供法律服务时她是首席律师，我们自然要服从领导。工作之余，曲主任和我们是朋友、是书友。曲主任读书的境界很高、视野开阔，要么是哲学著作，要么是文学作品中的打鼎之作。她可以与美国一流大学的终身教授进行数小时的交流，探讨的专题和术语对我来说是盲区。每当诺贝尔文学奖颁布之后，曲主任总要把获奖作品买回来，精读后收藏。

我记得曲主任读完多丽丝.莱辛的《金色笔记》时的情形，她给我们讲解了作品如何用怀疑、热情、构想的力量来审视一个分裂的文明，其作品又如何被称为一部女性经验的史诗。我呢，对这部作品不大感兴趣，看了不多就放弃了。爱丽丝.门罗的短篇小说获诺贝尔文学奖后，我们西区的书友们纷纷阅读，在一起交流时，曲主任的见解和审美是独特的。对曲主任来说，诗一样的生活、腹有诗书气自华是最好的诠释。

曲主任爱买书，她的书橱里有不少名家成套的作品。她还喜欢送书给朋友，格非的江南三部曲、叶嘉莹的《人间词话七讲》都是曲主任送我的。那天，曲主任把叶嘉莹的大作递给我，“大姐，送你的”，我高兴得不得了。装帧、封面、纸张和印刷都透着精品的芳华。我当即决定，这本书不能“瞎看”（走马观花地读），要浏览后精读。在浏览中发现，王国维和叶嘉莹在品读诗人、词人的作品时，不是直呼先贤的姓名，而是称其“号”或“字”，像“李重光”、“子瞻”、“温飞卿”、“李义山”，我略知一二，而“美成”、“同叔”、“白石”、“梅溪”我就不得而知了。这对精读产生了障碍。午休时刻，我拿出本子和笔，边查资料，边做笔记。不料，被曲主任发现了。曲主任说：大姐，你是这样看书呀！我心中窃喜，好不容易认真一回就被曲主任看见了，估计她心里在想，这书没送错人，大姐是真喜欢！下午时分，阿威律师回到办公室，我急忙拿着书在她面前显摆，她随即跑到曲主任办公室嚷道：“曲主任，你干嘛不送我一本呀。”

吴威律师是我们所的合伙人，也在西区办公。大家管她叫“阿威”。阿威博览群书，英语说得很好。那天，她从办公区走廊里弱柳扶风般地走过，逆光打在身上，美极了。“阿威，云鬓花颜金步摇呀”“大姐，你是说我还是说杨贵妃呢？不喜欢这，还是喜欢兰气息、玉精神。”

“兰气息、玉精神”是我在一篇小文中对阿威的赞美，这赞美是由衷的。阿威是一个书迷，她把读书当成生命的一种需要。她读过许多英文原版小说，包里还总是装着Kindle,那是她的微型图书馆。一有闲暇，下载、阅读。坐动车的几小时，她可以读完一本书。这一点，我和她不一样，坐动车、坐大巴时，要尽情地往外看，窗外的景色就像一幅流动的画卷让我欣喜不已，我可舍不得低头看书，辜负这窗外的景色。阿威还下载了听书软件，开车时随时享受听书的愉快。虽说是“时人不识余心乐”，但阿威读书时的快乐我似乎能感受到。

那天她告诉我，她用了很短的时间把肯.福莱特的《世纪三部曲》看完了，其中第一部《巨人的陨落》最好看，把第一次世界大战通过五个国家、五个家庭写活了。它不仅是好看的故事，还能补充一战的历史知识。我听了以后，立即下载，只是我的阅读速度比阿威慢了许多。齐邦媛的《巨流河》我俩都看过，我们喜欢上部，感觉下部比上部逊色了。聊到细节时发现，我俩的感动点是不尽相同的。阿威被“山风顶着尖锐的哨音，我（十二岁）在寒风与恐惧中开始哭泣，这时，我看见张大非在山的隘口回头看。”的画面感动得流眼泪，我是通过“牧草中的哭泣”章节的描写，感受到作者母亲的哀伤和绝望。  

我喜欢当代作家叶广苓、徐则臣、迟子建的作品，介绍给阿威，阿威也喜欢看。我的一本《耶路撒冷》阿威看了两遍，还拿给自己的女儿看。

阿威的女儿在上初中时就跟随妈妈在英国游学，这是一个被中西文化浸染和熏陶的小孩。记得那年所里开春节晚会，我得了一个电烤箱礼物，晚会结束时，阿威开车送我回家。她的第一反应是让上初中的女儿帮我抱着电烤箱，我说她那么小，咋能让她搬呢？小姑娘二话没说，抱着电烤箱就走。一边走，一边乐呵呵地对我说：阿姨，我特别喜欢您说的朱熹的诗句“书册埋头无了日，不如抛却去寻春。”

现在，这小姑娘已经长大了，独自在异国留学。假期里，她可以自己周游世界、穿过南美热带雨林，边走边画；平时，在学习的空闲，她能用水笔把司徒空的《二十四诗品》完整地抄在本子上，修心养性，自娱自乐。

那天开庭回来，我在公交车上翻看微信，发现阿威在朋友圈上晒了一捧雏菊，非常清雅。一时兴起，随手发了《红楼梦》中的诗句“抛书人对一枝秋”。阿威看了很喜欢，用它作题目写了博客。为此，我们都有些小得意。

西区的律师几乎每个人包里都有一个kindle，八零后律师更是如此。他们随时读书的习惯，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孩子，仔仔就是其中的一个。仔仔是林静律师的儿子，今年读二年级。林静称我为“王大姐”，仔仔叫我“王奶奶。”我和仔仔互相欣赏，互为粉丝。仔仔还没上学时，就会背许多古诗词，周末来到西区，总要和我比试一番。那天，我俩一起背诵白居易的《忆江南》，背到“风景旧曾谙”时，仔仔突然说：王奶奶，“谙”是第一声，不是第四声。我赶紧认错。

我喜欢河北台的王牌节目《中华好诗词》，更喜欢节目主持人王凯的博学，听说他为小朋友制作睡前诗和《凯叔讲故事》的消息，赶紧告诉林静，真没想到这些成为仔仔的最爱了，仔仔跟着凯叔，学了不少古诗词，了解了好多历史故事，现在开始听凯叔儿童版的《三国演义》。写到这，我不禁自豪起来，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能为心爱的小朋友提供好的信息，是件很快乐的事。

那天，林静告诉我，仔仔的作文不错，老师给加了好多红圈圈。我说发给我看看。晚上，仔仔发来了语音“王奶奶，本子被老师收走了，但我能背下来，我打字到微信上给您看，好吗？”一会微信发过来，我一面看，一面乐，句子太漂亮了！儿童的视角，稚嫩的文字，还有大人写不出来的形容、比喻，一看就是仔仔版的好作文。

这些是我们鑫士铭西区的故事，您闻到了淡淡的书香吗？